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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之名讳,取自先父,因为长子,先父慈爱,以名中“文”字赐朕,望朕肖父,可承国祚。
朕记事起,端本肃行,未敢懈怠;仁厚宽和,以为己任。自以为往上孝亲尊师,往下,哪怕是二郎那个不着边际的弟弟,朕也未曾轻视过他。
朕一直认为,父亲是帝王家难得的慈父,父母举案齐眉,伉俪情深,数十年未曾更改。我们兄弟几个,亦是兄友弟恭,翻遍了青史,怕也找不出第二家来。
说起来二郎,那小子其实不笨,只是喜欢躲清闲,父亲对学业严苛,要做个富贵闲人在赵家是最难的,只是二郎不喜欢朝政,亦不喜繁杂人心,他最喜欢调弄丝竹,最好有美姬作伴。他也不与父亲逆着来,只是完成了太傅留下的课业,别的就一概不管不问。
分府别住后,又整日眠花宿柳,风流成性的名声长安城里传了个遍,父亲为此不喜,迟迟没有为他封王,知道他那次救驾有功,才封为宁王。一为褒奖,二则是让他安安稳稳过日子。父亲临终前,朕代为监国数日,是二郎衣不解带,日日侍奉,父亲殡天后,也是他最为悲痛。朕这几个兄弟姊妹里,二郎是最纯粹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改那一身风流毛病,未娶正妻,府中乐姬便诞下一子,母亲气得破口大骂,朕当真是从未见过这副模样。但朕知道劝谁都没用,若说他生性如此,也说得过去。反正他是亲王,再要娶妻子,也总有人愿意送上门来。
不像徐家。
徐家是朕见过,作为臣子最有气性,从上到下,胆敢面不改色,面刺帝王的。
徐侯论亲,是朕的叔父。他平日里除了好一口吃食,对什么都不太上心,那些文官们斥责他,他词穷,面红耳赤也不知如何回嘴,但下了朝,又忘得云淡风轻,乐呵呵去找父亲谈天说地。唯独在军国大事上,他常常指着舆图与父亲据理力争,有一次父亲没有听他的,用人不当,失了一处边城,徐侯恨不得站到桌上指着父亲的鼻子骂,连渠国公看得都有些胆战心惊。
徐侯与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他的忠心耿耿,父亲最是心知肚明,因此从来不曾苛责过他。只有一次,是因为徐三娘的婚事。父亲虽没有动怒,却是面色阴沉地将徐侯父子在偏殿里晾了一夜,第二日,破天荒地同意了将徐三娘许配给阿史那王子。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连朕当时都只有一个想法——父亲一定是疯了。
可父亲告诉我,若非徐三娘一腔深情,徐侯不会开这个口,前脚阿史那王子上门提亲,后脚徐家父子就来了,这是为什么?若徐三娘不愿意,怕是那徐二郎能带着铁骑兵把峪伦部踏平了,免得有混小子觊觎他宝贝姑娘。
彼时大漠的北方,契赫勒已呈所向披靡之势,峪伦部依靠大梁,一直占据水草丰美之地,迟早会成为契赫勒眼中的肥羊,只看他们的胆量,和大梁的局势到了何等地步。
“徐三娘,朕视其如亲子。”
父亲这样告诉我。然而大梁不能腹背受敌,父亲最终选择放弃了峪伦部,并重新让徐三娘成为三郎未来的妻子。
可是所谓夫妻,应当如父亲和母亲那样,情深意切。徐三娘看三郎的眼睛里,却满是哀戚。
然而想来朕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是怨偶。
朕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始于心软,娶康氏为妻。朕念她为奸人所迫,欲救其于水火。她楚楚可怜,令朕起了怜惜之意,哪怕徐世子百般劝阻,朕也不肯听。朕忘了她在曲江边如何让朕与她“不清白”,忘了她如何陷朕于不义,那时,朕是真的因为喜爱她,朕对此,供认不讳。朕告诉徐世子,是为了钓出背后的大鱼,才不得不做此牺牲。
从那以后,徐世子和徐三娘看朕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悯和敬意,只说没想到太子能够做到这个份儿上。朕对此亦感到些许欣快。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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