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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天还不曾破晓的时分,荀野便清醒了。
醒来后,帐外长风浩荡,星垂旷野,周遭无比安静。
迎面碰上苦慧,对方手中拿着一封信件,正在篝火旁守夜。
荀野皱起眉:“成聂的回信?”
苦慧撑地起身,把柴火拨开,用脚把剩余的火星子碾灭,将书信交入荀野手中:“是的,这信来了有两个时辰了,我怕打扰将军,便还没有给你。”
见苦慧神色有几分不对,荀野接过信,眉宇攒得更紧:“你看过了?”
苦慧无法反驳。
他确实看过了,正因为看过了,所以不确定,自己将这封信交给将军是对还是不对。
苦慧是个通达的人,让他畏首畏尾的一封信,荀野也好奇。
等展开书信的一刹那,荀野眼瞳中的好奇被猛然卸掉了。
苦慧以前出家的时候修得禅心坚定,自诩已经勘破红尘,不再为外物喜悲,在军营里他整日嘻嘻哈哈,乐天不愁,是个人见人骂的豁达酒肉和尚,可和尚也知道,若是易地而处,看到这封书信,内心当中的震动和愠怒。
成聂的这一封回信,一共是两道。
一张是信纸,一张为帛书。
信纸是成聂手写。
而另一道帛书,则是被成聂截获的杭夫人的家书。
夫人这封写给母亲的家书,在烽火四起的时节里,被鹤鸣山的匪寇发现之后,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将其扣下。
那只灵巧的鸽子,腹底羽毛上还有杭氏的徽记,此刻,单薄的羽毛被夹杂在信件里,是信件来自于杭夫人的证据。
家书中所写的内容很短,杭夫人央求自己的母亲,荀将军的岳母,如往常那样配方,尽快送药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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