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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甚至不太好确定店家还有没有空房，这么晚了还有没有人招待他们。

两人都提着旅行包，伊吹蓝打头，掀开了深蓝的门帘。

黄色的光在车灯上看起来那么冷，在店里终于找回了暖色调该有的温度。志摩一未带着之前的预约邮件问起了坐在传真机前的老爷子，伊吹蓝待在原地当拎包架子，一边环视着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的店内。

这门帘遮光也太好了，属于温泉的潮气，幸福的瓶装牛奶气味，柜子里煮过的毛巾，目光所及的木地板有使用很久的磨损，果然是开了很久的店呢。

说是温泉，倒是更像天然澡堂。传统式庭院的回廊几乎完全透风，他那卷毛搭档显然低估了秋风的威力，走到这里的时候，刚才开车的时候就挽起来的袖子这下终于有了要放下的迹象，伊吹蓝像张开翅膀一样翻起他的宽松外套，不过在罩住志摩之前先扑腾了一阵妖风，志摩一未的袖子是在给他一拳的时候自动掉下来的。

今天不属于任何一个法定节假日，只属于两个恰好休假的警官汪汪，寄存的行李店长儿子表示会帮忙拿到客房，温泉的水温不像添柴烧火或另外烧水的澡堂一样需要等待客人先来后热来了再热，越来越冷的气温催促两人像催促碗里还不下锅就要变坨的乌冬面条，再看向彼此的时候，志摩一未和伊吹蓝在今年再一次双双入水。

好在，这次入的是温水。

水位很浅，放松地坐着的时候能刚好只露出脑袋。各自开了半天车的两位司机在热水里溶解着疲惫，在蒸汽从水里带着波浪号跑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多余的思考。

醒竹拍着水面，不知道池子旁边栽的是什么树，有淡淡的香味。风还是很大，伊吹蓝去够水边上的毛巾，一上一下的温差把本来就红的耳朵激得更红。

志摩一未推过去一记水花，看上去是先手甩了伊吹蓝一脸水珠，实则奖励了对方一个反击机会。伊吹蓝像炸鱼一样砸在他旁边，志摩坐着的那一片很快就局部降雨了起来。被甩出去的毛巾趴在志摩一未的卷毛上，像伊吹蓝反抗成功的旗帜。

那天晚上到底泡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红着耳朵和脸爬上来喝热乎乎的瓶装奶的，志摩一未的记忆像目睹枪响之后，耳朵嗡嗡地，只能看见伊吹蓝兴奋地做着口型，不知道他具体在说什么话。

能说什么，估计也不过是这些。

以送上餐券这样非常刻意的形式安排他带伊吹蓝来这里一趟，曾经共事的默契和优秀刑警都有的敏锐让志摩很快就知道了桔梗这样安排的目的。

疗伤，又或者说是记忆的替换。

温热的红色液体在那个东京湾上的噩梦被强化成额角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他是如此，伊吹亦然。再怎么逞强保证，仪器审视下不够平静的脑电波还是出卖了他。

但今晚之后，温热先与秋天的温泉联系，通红的也可能是被亲一口就从脖子极有过程感地红到耳朵尖的伊吹蓝。

“感觉怎么样？”志摩想起来确认效果时已经是晚了很久的晚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