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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认识余游是在高二，他是一个志同道合、大部分时候沉默得格格不入的同桌。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那是一节冗长的英语课，姜棱偷偷摸摸地翻开了桌洞里的数学习题册。空白的页面角落里，一道解析几何题跃入眼帘。

英语老师一般不会点他，他英语在班上是中等成绩，虽然摆在他的成绩单里能算是拖后腿的存在。本来这节课他是想好好听的，但是下午的第一节课简直像上好的白噪声，任何风吹草动都像抚摸他的上眼皮，轻柔地哄他：“睡吧。”

姜棱骂骂咧咧地翻开练习册，本来是想找点东西刺激一下自己的，但没想到一下就入了迷。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才一激灵，猛地一抬头，发现老师连作业都布置好了。

抿抿嘴，默然低头合上练习册，安安分分地放回桌洞，内心在检讨，面上在愧疚。

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指甲修剪得合乎校规，手上一只手表，滴答滴答细微的响声听着像是机械表。手的主人说了话：“那道题答案是多少？”

姜棱抬头对上余游的眼睛：“啥？”

“解析几何。你刚刚英语课做的那道。”那只手缩起三只手指，食指直勾勾地指向他的桌洞。

姜棱没想到他上课也不听讲，看自己做题去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姜棱翻开书，翻到答案后对着草稿纸瞟一眼，嘴角就勾了起来，提笔在纸上的数字画了个圈，再往余游的方向一推：“喏，就这个。”

对照自己的答案，余游歪着脑袋皱眉，视线来回在两张纸上飘来飘去。他皱着脸：“标答给我看看呗。你这过程我看不懂。”

“那标答你更看不懂，它更简略，”姜棱没有客气，把自己的草稿纸拖过来探着脑袋“哪里看不懂？我跟你说。”

“这里，”余游手抵住草稿纸，“这式子是啥意思？”

姜棱按动中性笔开始讲。

周围对奇怪数学题感兴趣的人其实不少，但很多跟不上思路；跟得上思路的人里，大多也不愿意花大把时间陪他在高考根本不可能考的题目上磨工夫。高中生的娱乐活动算不上多，跟余游每天下午在教室里讨论一两道题算他的快乐源泉之一。

对于姜棱来说，余游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