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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嫣這才捨得將眼睛全打開,掀開狐裘坐起身,長長呼出一口肺腑中的灼熱之氣。
繼續在崇文殿中待下去,她非得在冬日恐得熱出暑病不可。
但腦袋上這一下,可是結結實實在棋盤上砸的,沒有作假。趙嫣以指輕觸額前紅腫,當即疼得直吸氣,眼尾泛了紅,越發顯得那顆細小淚痣嫣紅嬌豔。
屏風後的太醫張煦就像個木樁子,對周圍一切漠不關心,調配了活血化瘀的藥膏呈上,便收拾藥箱起身告退。
如此懂事省心,難怪會被東宮選中。
連張煦也走了,魏皇后這才徹底卸下「母慈子孝」的偽裝,拿出素日的冷清道:「虧你想得出。若是被肅王趁機搭脈,你眼下已經涼了。」
「不是有李浮在嗎?」
趙嫣扶著隱痛的腦袋,難受嘀咕,「何況聞人藺又不傻。儲君在他的課上暈厥,他自是要避嫌……」
魏皇后語氣嚴厲了些:「此非兒戲,你能次次如此僥倖?」
趙嫣氣血翻湧,剛緩過來的鼻腔又開始發癢,忙仰頭靠在榻上,眼睫可憐兮兮投下一圈長影。
「娘娘莫怪,肅王燃炭對弈,步步緊逼,殿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流螢忍不住向前一步跪拜,出聲解釋。
魏皇后何嘗不知內情?
只是常年的杯弓蛇影,使她忘了該如何溫聲細語地說話。
「先上藥。」
她喉間幾番湧動,最終只說出這麼不輕不重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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