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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記錯,今日的武課又輪到了騎射。
趙嫣最頭疼的,便是這門課程。因其不似兵法、對弈那般只需端坐即可,教學時少不了身體接觸,還是多留一手準備為好。
皺眉飲下那杯苦茶,待脈象發生了變化,趙嫣再回大殿時步履輕鬆了許多。
聞人藺沒有去崇文殿後的校場。
殿中的書案已經挪開,騰出一片空地來,聞人藺正盯著周及坐過的那把椅子,慢悠悠道:「把這髒東西給本王丟了。」
掌事太監擦著冷汗,點頭哈腰地命小太監將椅子挪了出去,換上聞人藺方才坐的那把。
而方才提前進殿的裴世子,正腰腿上各綁一沉重的沙袋,端著一盞茶在角落裡扎馬步,鼻尖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怎麼回事?」趙嫣愕然問李浮。
她不過去飲了一杯茶的功夫,她的「盟友」怎就這樣了?
李浮悄聲答道:「許是對肅王今日的授課內容不滿,裴世子便為您抱不平,主動提出代您對戰。然後就……」
說著,李浮搖了搖頭:「裴世子的身手絕對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可惜對手是肅王,抗了幾十招還是敗下陣來。肅王說其下盤不穩,得多練練,於是便這樣了。」
即便如此,趙嫣對裴颯的好感只增不減。
裴颯說過不喜太子濫好人的性子,可到了關鍵時刻仍會挺身而出,這份不以自身喜惡待人的忠貞,在人人自危求保的朝堂中頗顯得難能可貴。
何況聞人藺是單手就能壓制叛軍猛將何虎的人,能與他過上幾十招,雖敗猶榮。
一陣喑啞的拖動聲傳來,打斷了趙嫣的思緒。
聞人藺抬手握住椅背,將其拖到了窗邊的位置,而後面朝趙嫣坐了下來,交疊雙腿撫平下裳。窗邊柔和的暖陽斜斜投射進來,一半打在他英挺的側顏上,一半順著他的衣裳下擺和靴尖蜿蜒垂下,仿佛勾了一匹金紗。
這樣的聞人藺如去年雪中初見時那般,安靜而無害。
「太傅。」趙嫣平靜地朝他行了禮,沒有半點慌亂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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