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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2页)

师父时常来看她,有时在太阳底下虚着眼,有时在阴雨霏霏里撑着伞,但总在那个墙根儿处。

然后将手里拎着的猪肉递给我,差我送上去。

有时也是半只烧鸡。

唯有一壶酒,在手里晃了又晃,作了许多伸出又收回的动作,始终未交给我。

我想也是,傻子喝不得酒,喝了怕撒酒疯。

有一回,烟摊吴家的小姑娘被几个浑小子扔了泥球,说她有个傻子娘,阿清搂着她直哭,师父这才上前,却在近前处犹犹豫豫地住了脚,好一会子才将余下的两三步迈过去,她蹲下来,裙子盖在泥团子里,喊她:“阿清。”

我头一回晓得,师父的嗓子可以如此温柔,像她最钟情的西山铺子里的酒。

阿清抽抽搭搭地抬头看她,鼻涕又流了下来。

我们干倒斗这一行的,最不怕脏乱,可我却没想过,师父会伸手拦住阿清揩鼻涕的动作,然后用手指替她仔仔细细地将面上的涕泪抹干净。

刚拜师时,师父让我踩着凳子做饭,我被烟呛得直流眼泪,师父也只是扔一块灰布给我,说:“当心些,莫落到菜里。”

我以为,她该是十分嫌弃人哭。

我没见师父哭过,阿清死时也没有。

阿清是在她女儿五岁时被新上任的军老爷抓走的,并烟摊吴一起,说是同从前的清官有牵扯。猪肉贵跺一把菜刀,说能有啥牵扯,烟摊吴大字不识,往日也不过装个烟丝。这叫啥来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火星子燎了烟摊吴。

权贵的火星子,砸到穷人家,轻易就烧倒了一片。

阿清是怎样死的,我不晓得,我同师父自河北摸了个金回来,便得知了这一消息,师父在阿清的宅子前站了整三日,第三日上呕出一口血来,莫了却又笑,说:“死了也好。”

我怕师父要疯,偷瞧了她七日,她却平淡如初,只是终于开了那壶未送出去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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