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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片刻,俞一礼有些艰难地开口:“裴队,我现在需要监控他的状态,随时给他加药,所以没法把他放进笼子里,但是长时间暴露在辐射环境里,不利于他的恢复……”
话外之音是,如果可以让他穿上防护服治疗,那必然是最好。
可哪儿来的防护服呢?他们几个确实可以躲进笼子里,但是脱下防护服、打开笼子、把防护服送出来,这样的动作根本不可能在完全隔离辐射的条件下进行。
也就是说,只要把自己的防护服脱了换给他,就必然会遭到辐射的感染。
俞一礼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同伴冒这样的风险,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少年。
此时,正昏迷的少年又一次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俞一礼赶紧给他加了一针,然后抬头对裴向锦说:“裴队,实在不行,我把注射时间告诉你,我……”
“不可能。”听到这样的建议,裴向锦立刻严肃拒绝道,“绝对不可能。”
说完,他显然对俞一礼产生这样的想法感到了生气:“俞一礼,我警告你,不许拿自己的命冒险,我说句难听的,你是医学博士,是首席法医,你的命比这一车笼子加在一起都值钱。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给我有任何一命换一命的念头出现,听到没有?!”
俞一礼还是第一次听裴向锦发这么大的火,瞬间有些委屈。
“听到了……”俞一礼颤抖道,“但我一定会把他治好。”
在这之后沉默的两个小时里,裴向锦和易鹤野就沉默着看着俞一礼忙来忙去,偶尔帮他打打下手,更多的时间,则是旁观他快速而紧张地观察、测量、配药。
眼前这少年呕吐过一次,崩溃过一次,剧烈腹痛过一次,终于,在俞一礼最后一针注射完之后,他缓慢而疲惫地睁开眼。
俞一礼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他的眼底,少年顶着满脑门子的汗水,朝他扬起了一个艰难的微笑:“谢谢……我好像不疼了……”
这句话是最好的定心丸,累得头昏眼花的俞一礼摆摆手,让两人把少年安置进了他的笼子里,然后晃了晃,一个没站稳坐在地上。
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加上精神紧张才产生了眩晕和耳鸣,但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的面罩被一片红色糊住了。
俞一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正巧对上裴向锦看过来的目光,那一瞬间,本来打算扶他起来休息的裴向锦怔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回事儿?流这么多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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