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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吗?”半暗不亮的光线将纪彻的身形勾勒得落拓分明,几乎要如蜿蜒粘稠的藤蔓一般,触及叶浔的影子,而他始终在看叶浔:“小叶老师,应该觉得我来的正好。”
这两个人像突然开发了某种爱好,接二连三唤这个称呼。
叶浔只觉刺耳,皱了皱眉,收回视线继续忙手里的正事。
他需要立刻将培养基里的真菌形态拍照记录下来,书写实验报告。
耳边嘈杂的声音不止。
“真替你难过,阿彻,一段时间没见,你居然一点也没有变。”路易声音中的笑意实在虚伪,“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改一改不请自来的爱好。”
纪彻:“比如像你今天?”
“是像福尔曼公学的马场,听说你离开那天阵仗很大,那个名叫江玄?”两双眼睛不约而同落向桌边,叶浔眼也没抬,仍在低头专注地写字,路易因而缓缓笑道:“应该是叫江玄的男生,开学前用尽手段要来圣德尔借读,被你一票否决了。”
圣德尔理事会共十二名圆桌成员,大事开会,小事交由底下的委员会进行次一级管理。以纪彻的身份地位,想要控制一名理事员再简单不过。
纪彻道:“圣德尔不接受借读生。”
“是么?”路易还在笑,“是不接受借读生,还是不接受名叫江玄的借读生?”
纪彻终于收回落在叶浔身上的视线,他没有动,目光简单从叶浔眼下掠过,注视着那一抹疲倦地轻灰,最后对路易道:“这件事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毕竟如何安排一名助教,就像安排一名借读生一样,在你做来熟能生巧。或许江玄又听信了某些不实谣言,所以才想来圣德尔求证。”
路易笑容淡了些:“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
“是么,”地位调转,轮到纪彻像他一样,放缓语气,微微拍掉肩上沾染的雨水,“那可真巧。”
阴晦天光划过路易脸畔,让他有一瞬看起来面无表情,冷漠如一尊西方雕塑。他平静地下了逐客令,“寒暄可以结束了,我和小叶老师还要继续实验。”
希望纪彻可以知道自己的存在很碍眼。
“实验?”显然纪彻并不觉得自己碍眼,他扫了眼实验台上的器材和材料,洋葱根尖、显微镜、盖玻片,“观察植物根尖细胞的有丝分裂,或许可以让我八岁的外甥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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