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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不舒服。自从到边境以来,自己俨然得了洁癖,陌生的食物器物一概不碰,便是睡铺也必定日日晒过再躺,可如今呢?这院子是人来人往的去处,不远的堂上还有病患,要是……王瓒闭上眼睛,不再往下想,努力地忽视身上那似有似无的不自在。
都是这人!他气恼地瞪一眼旁边的顾昀。
此处不是军营或朝廷,既然是请扁鹊,便定要好声说话,拿什么官威?还是大长公主的儿子,如此干巴!王瓒心里恨恨道。这下可好,一个将军,一个主簿,两名随从,统统被这不知哪来的游医放倒,动弹不得。天下谁见过这等丑事?
气了一阵,待稍稍平静,王瓒却又担心。不知这妖妇使的是什么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思索起来,只觉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转过眼睛,看看已经闩好的院门,再看看顾昀。只见他眼睛睁着,看得出脸上已是怒不可遏。
他定是想一剑把姚扁鹊结果了。王瓒暗自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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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夹着午间的温热吹到堂上,馥之给一名病患把过脉,微笑了笑,对他说:“足下已无大碍,调养两日便可康复。”
患者闻言大喜,忙从铺上起身坐正,向馥之长长一揖:“多谢扁鹊救命之恩!”
馥之颔首还礼,从席上起身,转头,却发现阿四在旁边不停地瞄着自己看。
见馥之发觉,阿四挠头笑笑,跟着她离开前堂。
“阿姊要走?”随馥之到后院收下晾干衣物的时候,阿四开口问道。
馥之看看他,点头:“是。”
阿四皱皱鼻子,小心地问:“为前院那几人?”
馥之笑笑,摇头:“不是。他们便是不来,我明日也要辞行。”
阿四颔首,似有所悟:“阿姊既不肯随他们去军营,眼下便须乘府君未归,速速离去才是。”说完,他忽又觉得苦恼,望着馥之:“阿姊,如此可会连累府君?”
馥之却淡笑,没有答话。少顷,她拍拍阿四的头,将手中衣物交给他,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