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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眯眼看向那晶石——它转动的轨迹竟与昨夜窗棂上齿轮组的韵律一模一样。
孙先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随严正卿一同观察晶簇,它能模仿木质纹理,甚至……重组成了齿轮。"
研究许久之后,严正卿终于抬头,眼下青黑明显,显然又是彻夜未眠。他右手小指的晶化已蔓延至半个手掌,在阳光下泛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我知道。"他指向案上的铜仪,"这块晶石,是从镇金所一名死者颅骨内取出的。"
王永年倒吸一口凉气:"它……还活着?"
"活着?"严正卿忽然冷笑,"你们在东昌府遇到的巨树,在淮南府遭遇的菌丝怪物——它们可曾符合我们对'活着'的认知?"
张月鹿皱眉:"大人的意思是……"
"它们只是遵循另一套规则的存在在尝试着融入我们现世。"严正卿突然用镊子夹起晶石,将其贴近铜仪边缘的磁针。晶石顿时剧烈震颤,投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拼出一段扭曲的符文!
向宁恭敬地问道:"这是……"
"它们的文字。"严正卿放下晶石,"昨夜我翻阅了偃津县志,发现三百年前当地曾有'金石成精,昼伏夜出'的记载——而那时,恰好有一颗陨铁坠落在紫南宫附近。"
孙先瞳孔骤缩:"所以这些晶精,是……天外来物?"
严正卿不置可否,只是从案下取出一只铁匣。匣盖打开的瞬间,寒气四溢——里面竟整齐排列着七枚赤金锻造的长钉,每枚钉身上都刻满细密的算学符号。
片刻后他又将铁匣轻轻合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厅堂内格外清脆。他忽然话锋一转:"孙世子,如今东昌府那边情形如何?"
孙先抱拳回道:"回大人,临行前侯府已清剿关闭了东昌府境内大半的秘境。只是......"他眉头微蹙,"那些被青龙木侵蚀过的土地,至今寸草不生。"
"甲木之气过盛,反伤地脉。"严正卿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忽然转向静立一旁的向宁,"说起来,老夫早听闻向公子十二岁便中秀才,若非去年那场无妄之灾,怕已是我朝最年轻的举人了。"
向宁闻言身形微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泛旧的玉佩——那是他恩师顾庸所赠。
严正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顾庸那老顽固,如今身子骨可还硬朗?当年在翰林院,为了一卷《周天算经》,他能跟我吵上三天三夜。"
"恩师......"向宁声音微哑,"自去年冬日染疾,便回府中静养了。临行前还嘱咐学生,若遇疑难,可向严大人请教。"他抬起清亮的眼眸,"关于眼前这事,学生倒有些粗浅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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