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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去守吗?”非书意询问。
“去!”见秋山的语调温柔而又坚定。
她既然来了,那就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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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为什么不去?!”
千万里之遥,在同一片天下,丹蘅如此说道。
闷雷滚滚,雷光连绵不绝。不久之前,焚尽了“地火天炉”后,她跟镜知才从神魔战场走出来。她知道镜知想要问什么,可她不愿意再提,而是将话锋一转,落在了“须弥佛宗”上,毕竟枯禅子是从须弥佛宗走出来的,这柄悬在头顶的刀要是落下,第一个劈的就是佛宗。
镜知不忍心再去追问,她所希冀的前尘尽忘只是一种空想,在尚未明悟本我的时候都那样痛苦,如今堕入了前尘往事里,那又该多么沉痛和不甘?她的心思沉沉,想至了深处恨火再度在胸腔中燃烧,原本因神魔战场生出的戾气和剑意并未消散,如今陡然间一涨,森严冷厉,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寒渊之中。
直到一缕清风吹入,那颗躁动的心才平和了几分。
丹蘅抬手,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镜知的眉骨,她没有问戾气的由来,而是轻轻地笑了一声:“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怎么不给一个回应?”
“我”镜知身躯一震,她压住了丹蘅的手指,仿佛要将那点温度长久地留存。可丹蘅却不愿意依镜知的意,慢条斯理地将手收回,笼在了袖中。一直到环佩琳琅声响传入耳中,镜知才算是真正地回神,她终于想起了先前的话题,回答道,“是应该去的。”
“元州崇佛,在须弥佛宗之下,有大大小小的佛刹千百座,它们的佛气汇聚成了一张张无形的网,将一整个州化作了圣佛的资粮和血食。”丹蘅不笑了,长长的眼睫扫下了一小团阴翳,遮住了那双眸子中的幽沉之色,她不再放肆而莽撞地闯上须弥佛宗,而是将刀锋一转,指向了那一根根与佛宗密切相连的线。“纵遭千千万万人恨,今日也要灭佛!”
镜知没有多言,只道了一个“好”。
她应得干脆,仿佛就算丹蘅要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撞上那锋利的刀锋,献上自己的一片赤忱。
日落月升月又沉。
东方亮起了一片白,但是很快便被那跃出群山的骄阳点燃,化作了一团团燃烧的火。
佛寺中,昏昏欲睡的小沙弥拿着扫帚一边清扫落叶一边小声地抱怨,他时不时朝着寺中的功德箱窥去,眼神中流过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贪婪。香客稀稀落落的,可是功德箱中却不空荡,然而由上至下,落到了他手中是一点油水都不曾有了。如果他当上了主持,他一定要有美酒华屋,要穿锦绣衣裳……正在发梦,一道雷声炸响。
小沙弥惊惧之中抬头,只见白日之下,一道雷霆轰然砸落,将那正殿中供奉的佛陀像砸成了齑粉!殿中原有值守的弟子,此刻抱着功德箱连滚带爬地奔了出来,可他太过于害怕了,下台阶的时候被自己的脚步绊倒,砰一声跌倒在地。他的额头磕得一片青,功德箱中的金银宝钞洒落了一地。小沙弥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往外跑,可双目黏在了金银财宝上始终挪不开眼。吞了吞口水,他将扫帚一扔,跑到金银洒落的地方开始疯抢,第一个、第二个……越来越多的和尚加入了其中,再也没有人去管那散架的佛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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