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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大半年,他的宿舍里终于再次有了除他以外走动的影子和声音,可他知道那不是白新羽。
他和陈靖是一个班出来的,俩人关系一直很近,可一开始的时候,俞风城却很少说话,尤其是但凡陈靖提到白新羽,俞风城会立刻沉默。
可渐渐地,俞风城开始主动地提起白新羽,哪怕只是和陈靖聊聊他们以前在新兵连、在三班时候的事。陈靖是整个雪豹大队唯一可以和他聊白新羽的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回忆关于白新羽的细节、点滴,那会让他冰封般的心脏感到一丝丝暖意,哪怕仅仅是从别人耳朵里听到这个名字。他需要陈靖时不时提醒他,白新羽并没有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们仅仅是不在一个地方。
一天,俞风城看到陈靖在缝背心,他瞄了一眼,发现陈靖在往背心上缝名字,他想起不少老雪豹都有这个传统,在贴身衣物的左胸处缝上自己最亲之人的名字,既可以寄托思念,又是一种祈福。
想起在雪豹大队执行的这几次任务,哪一次都是险象环生,随时可能丧命,这歪歪扭扭的名字是这些铁血战士们内心最柔软的一块,激励着他们活下去。
陈靖看了看他,“我缝我爸妈的。 ”
俞风城点点头,“针线借我。”
陈靖把针线包扔给他。
他把自己的背心翻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左胸口的位置。他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有老兵这么干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娘,现在他明白了,当拼命思念一个人却无法拥抱的时候,真的需要什么东西来转移一点思念,否则那思念太重,很可能把人压垮。
陈靖道:“你打算缝谁的名字?”
俞风城没回答,穿针引线,先缝了一个简单地“白”字,那字歪歪扭扭,简直像被肢解的,俞风城看着那个字,感觉鼻头一阵酸涩。他深吸一口气,瘫靠在椅背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陈靖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个“白”字,“五划的字你缝得这么扭曲,‘新’字你绝对要逢到肚子上了。”
俞风城把目光移向他,“班长,我想回去找他,马上。”
“马上是不太可能了,你正常入伍两年有探亲假,过年回去吧。”
俞风城苦笑一声,“还有两个月啊……”
陈靖拍了拍他的肩膀,“新羽给赵哥和金雕家寄了不少钱。”
“我知道。”
陈靖叹道:“我当兵这么多年,他是最出乎我意料的兵,从他入伍那天到现在,简直像回炉重造了,可是仔细想想,是因为他本身就善良,本身就有潜力,才会有今天的他,部队激发了他,他也回馈了部队,总之,他真是个很精彩的人,我想跟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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