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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故冢残碑映寒星
景元二十九年冬,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砂砾,如无数细小的箭矢般扑在姜维脸上。他伫立在定军山脚下,凝望着那座巍峨的武侯墓。墓碑上的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唯有"汉丞相诸葛武侯之墓"几个大字,依旧倔强地挺立在寒风中,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苍凉。
姜维缓缓走近墓碑,伸手轻抚着上面斑驳的裂痕,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仿佛是在触碰着故人的伤痕。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二十年前——那时的他还是个年轻将领,满怀壮志却又略带迷茫。诸葛亮握着他的手,目光中满是期许:"伯约,此身虽微,亦可照亮山河。"那温暖而坚定的话语,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夜色渐深,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寒风呼啸。姜维在墓前点燃三炷香,袅袅青烟在冷风中摇曳。火光映照下,他仿佛看见诸葛亮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来,羽扇轻摇,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丞相,姜维无能,未能守住蜀汉..."他的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冰冷的石碑上,"让您的心血付诸东流,让汉家的江山落入敌手。"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将香灰卷起,在空中形成一个模糊的"汉"字。姜维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这是丞相在天之灵给予的回应。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陈寿策马疾驰而至,身上的铠甲沾满泥浆,脸上带着疲惫与焦急:"将军!钟会谋反事败,已被乱军所杀!魏军正在四处搜捕我们,司马昭的大军已过长安,正向汉中而来!"姜维握紧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他转头望向武侯墓,低声道:"丞相,看来我们的路,还没有走完。哪怕前路艰险,我也要继续走下去,完成您未竟的遗志。"
阿莱娜铺开舆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着他们联络到的蜀汉旧部。但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力量,粮草和兵器都严重不足,且彼此之间难以迅速呼应。姜维盯着地图上的沓中、剑阁、南中,目光逐渐坚定:"告诉他们,三日后,在定军山集结。这里是丞相长眠之地,也是我们最后的防线,更是我们重振旗鼓的起点。"
深夜,姜维独自在墓前徘徊。月光洒在武侯祠的飞檐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影子。他想起诸葛亮的《出师表》,想起那句"临表涕零,不知所言"。如今,他何尝不是如此?满心的悲愤、不甘与无奈,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阵悠扬的羌笛声传来——是阿莱娜在吹奏,那曲调苍凉悲壮,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蜀汉的兴衰,也诉说着他们这些遗臣心中的哀伤。
第二折 残军聚义战旗扬
三日后,定军山脚下聚集了数千衣衫褴褛的士兵。他们有的拄着木棍,一瘸一拐;有的缠着绷带,伤口处还渗着血渍;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复国的渴望,是对汉家的忠诚。
姜维站在高处,望着这些曾经的战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些人在蜀汉灭亡后,依然不离不弃,追随他到这定军山下,这份情谊,这份忠诚,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弟兄们!"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力量,"成都虽陷,陛下虽降,但我们的热血未冷!丞相的遗志未灭!汉家的江山,是先帝和丞相毕生的心血,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它落入敌手!"
他举起手中的佩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今日,我们在此集结,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而是为了告诉天下人——汉家的旗帜,永远不会倒下!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为汉家而战!"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震山谷。霍弋的旧部抬出一面破旧的"汉"字大旗,旗面上布满了箭孔和血迹,边角已经破烂不堪,但那鲜红的"汉"字依然醒目,仿佛是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染成。姜维接过旗杆,用力将大旗插在定军山最高处。寒风吹过,大旗猎猎作响,仿佛在向苍天宣告:汉魂犹在!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马赶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报!魏军先锋已到阳平关,距离此地不过百里!领军的正是邓艾之子邓忠!"陈寿握紧长枪,挺身而出:"将军,末将请命,率五百死士前去阻击!定能为大军争取时间!"
姜维摇头拒绝:"不可。我们的兵力本就悬殊,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如今每一个兄弟都是宝贵的,我们要把力量用在刀刃上。"他望向阿莱娜,眼神中带着信任与期待:"你即刻前往西羌部落,请求他们支援。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他们定会相助。"
阿莱娜点头应允,转身欲走,却被姜维叫住。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路上小心。西羌路途遥远,且多有险阻,千万要保重。"阿莱娜的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朝姜维微微颔首,随即翻身上马,向着西方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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