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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秃子吃的不是大力丸,”小李推了推缺角的眼镜,《洗冤录》里掉出的药渣粘在他袖口,“是太医院的‘壮魂散’——我亲眼看见他从‘尚药局’的木箱里偷的,药粉里掺着…鳞片形的骨屑。”
鳞片骨屑。这个词让张小帅想起乱葬岗废炉里的焦尸——每具尸体的右胸都嵌着金属片,肋骨上刻着细密的鳞片纹,此刻想来,那些被磨成粉的骨殖,怕是全进了达官贵人的“补药”。他忽然摸到金属片边缘的血痂——昨夜撬鳞片时蹭破的皮,此刻渗着的血珠竟带着硫磺味,滴在青砖上发出“滋滋”响。
“头儿,您这药味…跟陈公公棺材里的味一模一样!”老王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烟袋锅子磕在“丹”字铜牌上,“去年抬棺时我闻过,硫磺底下藏着股子甜腻…是用活人魂儿泡过的味!”
活人魂的甜腻。记忆如潮水漫过舌尖——给张老三画鳞时,金粉里掺的丹砂水带着同样的甜,此刻顺着飞鱼服的绣线渗进皮肤,像有无数小虫子在血管里爬。阿七忽然从房梁上蹦下来,举着片从赌坊偷的药渣:“头儿!这‘壮魂散’的药引子…是乱葬岗的‘阳魂土’!”
阳魂土。小李忽然翻到《洗冤录》“毒土篇”,书页间夹着的验尸格目上,陈公公的指甲缝里果然嵌着土粒——颗粒呈鳞片形,混着硫磺粉,正是“壮魂散”的主成分。张小帅盯着自己指尖的血珠——此刻竟变成暗红色,像掺了土粒的硫磺,在雪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还记得秃子吃了药后的样子吗?”大牛忽然开口,浑浊的眼睛盯着窗外的赌坊,“他总说看见丹炉里有人脸…跟咱弟兄们长得一模一样。”
丹炉人脸。这个画面让老王的旱烟杆猛地折断——烟袋锅里的火星溅在药渣上,竟让“壮魂散”的“壮”字烧出缺口,变成“戕魂散”。张小帅忽然想起王扒皮书房里的丹丸木匣——每粒丹药底下都刻着“阳魂引”编号,此刻想来,哪是什么“万寿丹”,分明是用活人魂魄炼成的“戕魂药”。
“阿七,把这药渣贴在金属片上,”他扯开衣领,露出右胸未愈的伤口,“小李,查太医院的‘壮魂散’配方…看看是不是用‘阳魂引’的血做药引。”
药渣触到金属片的瞬间,硫磺味突然变得刺鼻。阿七盯着冒烟的药渣,忽然指着金属片背面的刻字:“头儿!‘代弟入炉’的‘炉’字…被药渣泡得显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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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形的“炉”字混着血珠,竟在金属片上变成“庐”——是“魂归庐”的“庐”,却被硫磺熏得扭曲,像座着火的坟。小李忽然指着医书里的批注:“魂血为引,硫磺为媒,药成之时,魂归丹炉”——字迹被药渍晕开,分明是太医院医官的临终绝笔。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敲的是“卯时初刻”——比“入炉时辰”早了三刻。张小帅望着金属片上的“庐”字,忽然想起弟弟刻在槐树洞里的“反丹炉”——此刻药渣的硫磺火,竟顺着他的血,将“庐”字烧成“虏”,是活人被丹炉虏获的“虏”,却带着反抗的焦痕。
“大牛,去赌坊绑了秃子,”他将药渣按在“虏”字上,硫磺味混着血腥味,竟让金属片发出清越的鸣响,“老王,盯着太医院的药车——看见缠着‘尚药局’红绳的木箱…就一把火烧了。”
“大人,这药味…怕是跟您的金属片勾着魂呢!”老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旱烟杆抵着金属片的云雷纹,“当年废炉炸的时候,就是这股子硫磺味先漫出来…随后才是漫天的鳞片灰!”
鳞片灰。话音未落,赌坊方向忽然腾起浓烟——是阿七烧了存放“壮魂散”的药柜,硫磺味混着焦糊味,竟在夜空里凝成鳞片形的云。张小帅望着那片云,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金属片的鸣响,惊得栖在槐树上的夜枭振翅——鳞片云的边缘,分明透着“反”字的轮廓,像被硫磺火撕开的丹炉黑幕。
“头儿!秃子招了!”小李扛着个浑身药味的秃子冲进来,秃子嘴角还沾着暗红色药渣,“他说‘壮魂散’的药引…是从‘阳魂引’胸口剜的金属片磨的!”
剜金属片。这个细节让张小帅右胸的伤口突然发烫——金属片被撬下的地方,此刻正渗出带着硫磺味的血,在飞鱼服上晕开鳞片形的印子。他忽然想起陈公公死时攥着的布片——边缘的倒钩绣法,分明是从金属片周围扯下的,此刻想来,那不是残片,是“阳魂引”临死前,拼尽全力撕下的“破炉刃”。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敲的是“卯时三刻”——真正的“入炉时辰”。张小帅望着金属片上的“虏”字——此刻已被血与硫磺烧成“腐”,是丹炉阴谋终将腐朽的“腐”,是活人魂魄永不腐朽的“腐”。他忽然将金属片按在秃子嘴角的药渣上,硫磺遇血爆发出强光,竟在地面投出个巨大的“反药”二字,对着太医院的方向,硬生生砸出条生路。
北风卷着硫磺味灌进衙门,飞鱼服上的鳞片印子在雪光下泛着银光——不是丹炉的召唤,是活人血与硫磺火的抗争。张小帅摸着右胸的伤口,忽然想起弟弟最后说的话:“哥,等我把鳞片磨成粉,就能让他们尝尝…魂被药泡的滋味。”此刻药渣的硫磺火,正顺着他的血,将弟弟的遗愿,烧成丹炉前最亮的引魂灯——不是引魂入炉,是引魂归人。
第二章 冰渣碎响与拼图相触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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