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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人性余烬与机械回响（第4页）

深蓝与血红的光芒从他眼中同时褪去……

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彻底解脱的死灰。

庞大的液态金属身躯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融化的蜡像，轰然坍塌，化作一滩沸腾的、滋滋作响的金属溶液，贪婪地吞噬着地面残留的冰晶和焦黑的碎骨。溶液中心，只剩下半副染血的、属于“工蚁”的人类骨架，肩胛骨依旧倔强地指向阿雅维生舱的方向，和一颗彻底黯淡、布满裂痕、如同普通石块的星核碎片。

寒雾重新聚拢，如同宇宙送葬的纱幔，缓缓覆盖这片死寂的战场。只有能量乱流残余的嘶嘶声，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

蜜糖踉跄着，拖着几乎冻僵的双腿，走到那滩仍在微微冒泡的溶液前。她缓缓跪倒，冰寒刺透膝盖。伸出颤抖的、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轻轻拂过半副骨架焦黑的肩胛——那里曾背负着她，在崩塌的基地里狂奔。冰凉的、粗糙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冻结了心脏最后一丝温度。没有眼泪，只有一片被星核淬炼过的、冰冷的虚无，像这星舰坟场本身。

她俯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颗布满裂痕、不再有任何光芒的星核碎片。父母的残烬在其中出最后的、微弱的共鸣，然后彻底沉寂。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着皮肉，带来一丝真实的痛感。

抬起头，阿雅维生舱的轮廓在逐渐平息的寒雾中清晰起来。舱内少女的睡颜依旧静谧安详，如同被冻结在时光里的标本。柑橘混着雏菊的甜香顽固地从舱体裂缝中渗出——那是星核模拟的、诱惑刑天堕落的毒饵，此刻却成了讽刺的墓志铭。

“睡吧。”蜜糖染血的手抚上冰冷的舱壁，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后颈神经接口处，PRIME最后的数据芯片释放出冰冷的指令流，无声地灌入维生舱控制台。

嗤——

维生液被急速抽离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舱内，阿雅纤长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开始剧烈地颤动。

就在维生液即将彻底排空的瞬间——

啪！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猛地穿透维生舱观察窗的强化玻璃（那玻璃早已布满裂痕），死死攥住了蜜糖抚在舱壁的手腕！力量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蜜糖惊骇抬头。

舱内，阿雅睁开了眼睛。

瞳孔深处，不再是人类的色彩，而是疯狂旋转的、纯粹的幽蓝星芒！如同两个微型黑洞，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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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嘴唇勾起一个非人的、充满恶意的弧度，甜美的嗓音吐出冰冷的话语：

“哥哥……不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