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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突然感到非常讽刺,他甚至想大笑两声但这么多年硬忍出来的功夫让那大笑没上到喉咙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望着单超的目光幽深寒冷,半晌突然啪地一声,合上了面前的文书。
单超只见他起身绕过桌案,大步走向门口,擦肩而过的时候连眼角目光都没瞥过来半分,随即打开门喝道:“来人,备车!”
外面立刻响起走动声,不远处提着灯笼守夜的小厮快步上前应是,虽然满面惊疑,却一点都不敢耽误,立刻匆匆向二门外奔去了。
“你不是说你什么特殊癖好都没有吗?”谢云转身道。
单超警惕地站在原地。
谢云眼底那一丝讽刺终于从深水中浮了出来:“……那就证明给我看。”
半个时辰后。
昌平坊,称心楼。
昌平大街上教坊青楼甚多,灯火通明、美酒丝竹,甚至连夜风中都带着脂粉的芳香。单超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繁华奢靡的夜景虽然皇宫夜宴已堪称世间罕见,昌平坊却更加放浪形骸。
四面八方处处都是宝马香车纸醉金迷,令人唯恐稍不留神,便会活生生溺死在这莺歌燕舞的温柔窟里。
谢云叮的一声放下酒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那殷红美酒荡漾在白玉杯里,红如鸽血、细如羊脂,辉煌灯火中熠熠生光。
而夜光杯上谢云的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动作十分斯文,骨节颀长润泽,恍惚间跟羊脂玉竟然是融为一体的。
单超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上面,足足数息都没有移开,直到谢云突然抬起指尖,慢条斯理地敲了两下杯壁。
“……”单超倏而抬眼,只见谢云神情冷冷的:“你看什么?”
单超呼吸微微乱了下,别开视线没有回答。所幸谢云也不追问,只冷笑了声,说:“倒酒。”
这声倒酒却不是吩咐他,而是吩咐边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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