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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是一道抄手游廊, 单超整个人背对着太子斜躺在栏杆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里提着酒壶, 满身落拓潦倒都不用去看, 从浓厚的酒气中就能闻出他喝了多少。
“你……你小心点!”李弘一看他的背影就心惊肉跳:“小心别摔了,等我过去!”
李弘退后两步,掉头跑出屋子, 绕过成排连在一起的侍卫房,气喘吁吁从抄手游廊的尽头跑了过来:“单超大哥!你怎么了?”
单超喝得满面通红,目光怔怔望着长廊外那方天空,仿佛对当朝太子的问话听而不闻。李弘足足等了半晌,都忍不住要问第二遍的时候,才听他突然短促地笑了声,拎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没什么。”他淡淡道,坐起身拍拍身侧的栏杆:“别叫我大哥,坐吧,太子殿下。”
李弘略一犹豫,还是爬到他身侧的栏杆上去坐了,两腿悬空着晃了晃。
双腿垂下在宫廷中是一种非常粗鲁不雅的坐姿,李弘偷眼向周遭环视,正午是侍卫们执勤换班吃饭的时间,长长的抄手游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这才松了口气,问:“单超大……单禁卫,我可找了你三天都没见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单超满心烦闷块垒,却怎么也没法在这温室中长大的太子面前吐露,只得自嘲地笑了笑:“没事,烦劳殿下关心了,这三天不轮我执勤。”
李弘察言观色,理解地“哦”了一声,说:“这三日行宫中也平淡得很,圣上不知起了什么兴致,一直在召集近臣闭门清谈,但戴侍郎私下也没打听出召的是哪一位近臣东宫对紫宸殿的渗透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还好,行宫中不见什么动静,难得我也清闲了几日。”
他伸了个懒腰,笑道:“尤其是皇后伴驾,连谢统领都闭门不出,东宫真是难得有这么平静的时候啊。”
单超许是醉了,脱口而出:“谢统领这几天”
他话音猝然一顿。
但已经出口的几个字想收回去也来不及了,太子对单超沉郁面孔后淡淡的懊恼毫无觉察,撇撇嘴道:“谢统领养病去了。说是养病,昨儿却令人飞马回京,从他府中接来了个贴身侍女,底下宫人传言说还美艳得很呢。”
单超拎着酒壶的手指一紧。
侍女,贴身侍女……大概就是锦心了吧?
或者不是锦心也没关系,谢府中美貌小丫头多的是,接来哪个不一样?
灌下去的酒像是化作了火往四肢百骸烧去,烧得心底又酸又涩,单超甚至感觉鼻腔中呼出去的气体都那么滚烫烫得令他一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放浪形骸,不外如是。”李弘哼了声,还想说两句什么,但突然顾及到单超目前还在禁军讨生活,倒勉强忍住了鄙夷,只长长叹了口气,“算了,不提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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