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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望抿嘴而笑,面上微微发红,腼腆的起身往白衣观音面前去,磕了头,玉华取了签筒来给她摇,因不得法,摇了许久才落了一支下来,玉华捡了看道,“三十六签。”
两个人兴冲冲寻了门旁解签的老僧,那老僧核对了签上的干支号码,从箱中抽取了签诗纸片来,一面道,“这签求得妙,若看前头是个下下,若看后头就是个上上大吉,如此看来,中不溜。我这里求运势得运势,求姻缘得姻缘,施主求什么?”
玉华双手合什拜了拜道,“我们姑娘求姻缘。”
老僧将签纸交于毋望,只见上头画着一人卧在冰面上,头顶上有彩凤盘旋,看着似好似坏的,也不甚明白,便道,“请大师明示。”
那老僧道,“一曰卧冰求鲤,一曰丹凤朝阳,从签面上解来,施主父母不亲,兄弟无力,及笄前有富贵命却无富贵运,姻缘多波折,须得守,中有坎坷,却也是不碍的,终有一日拨云见日,衣锦还乡。”
玉华喜道,“签上可说良人在哪个方向?”
老僧高深打起了禅机,只道,“混沌天地间自有良配,不可操之过急。”
毋望拜了拜,奉上了签钱,主仆出得门来,玉华道,“若果真灵验倒是极好的,前头说得也准,只这个守字费解,守什么?”
毋望暗暗欢喜,她自然是知道守什么的,得了这签,又将心里的事一一往上靠,竟是七七八八的看出了些端倪来,只是还有波折,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波折,莫非是臻大奶奶么?他只说与她不是真夫妻,究竟底细不得知,这人向来说话做事留一半,真真假假叫她心中忐忑,忐忑归忐忑,却是十二分的相信他,他既让她等她便等罢,那时他若不磊落,这会子她早就成了他的妾了,何苦信誓旦旦的等三年。
玉华看她姑娘一忽儿愁眉苦脸一忽儿眉开眼笑,也闹不懂是怎么回事。这时慎行同寺里住持走来,毋望携了玉华迎上前,合掌互行了礼,慎行道,“这是空闻大师。”又引荐了毋望道,“这是舍妹,闺名叫春君,便是前太仆寺卿刘郁的独女。”
那空闻大师道,“阿弥陀佛,今日可算团圆了,老纳已命寺中沙弥为刘先生贤伉俪诵经超生,施主且等等罢,在寺里用了斋饭,到申时方能请神位。”
毋望拜道,“多谢大师收留我父母亲,弟子自当多供香油,以弟子感激之情。”
空闻大师道,“大开方便之门原就应当,我与令尊也算旧识,施主不必客气。”又寒暄两句,被寺中弟子请去处理事务去了。
毋望跟了慎行到后院佛堂里,九个和尚念经作法,案上供着父母的牌位,她伏在垫上哭起来,慎行看她悲痛欲绝,哭得极压抑,浑身颤抖却又无声无息,便心里闷疼着只怕她会厥过去,示意了玉华道,“搀起来劝劝罢。”
玉华软语安慰半晌方止住了哭,抽抽搭搭揉着兔儿似的两个眼,慎行柔声道,“知道你心上难过,哭也哭过了,还是保重身子罢,姑父姑母去了七年了,或者早就登了极乐,你在这里哭也不中用,反叫他们记挂。”
毋望点了点头,三人退出佛堂,往专为香客准备的厢房里去,因窗户前后洞开,山风吹来甚清凉,坐了会子,毋望看玉华心神不定的,便问怎么了,玉华推说无事,又实在坐立不安,毋望道,“你有什么就同我说,二爷也不是外人。”
玉华这才慢吞吞道,“我家离这里不远,因老子娘病了个把月了,又不得空回去看,这会子既到了这里,求姑娘放我回去瞧瞧,申时之前必定赶回来。”
毋望道,“我当什么事呢!你只管家去罢,我这里不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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