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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自身边照过,攻玉看着尾灯消失在雨幕里,自顾自往家的方向走。
路边积着水坑,她根本不在乎,踩着高跟吧嗒吧嗒地踩进去,脏水顺着步伐迸溅,小腿肚上不免沾到了污水。
原先是因为车里的冷气压着,她感觉不到多大的醉意,一路走回去被热气一熏,不免有点上头了,大门的密码一连几次都没输对。
她站在门口拍拍自己的脸以求清醒,来回踱了几步。心底涌现出一股子痒和酸,她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想回去。
门一旦打开,她的身份就立刻置换为裴家的儿媳、裴文裕的妻子、一位……贤内助她可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人是不该被婚姻这种圈套所禁锢的,而今谁要是掏出那本小红本,迎来的绝不会是周围人的艳羡与祝福。
隔开的却是道微妙的距离感哦,原来她结婚了。
这年头的婚姻已不再是算作一种荣光的勋章了,人们佩戴它且不声张。
玄关的灯没有开,攻玉踢掉鞋,找了双家居鞋换上。
她有些夜盲,此刻正跌跌撞撞地摸黑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数好了距离。玄关尽头摆着雕塑,雕塑的上端就是灯光触控,就差一步,她即将点亮整个客厅。
“回来了。”听到熟悉的音色,她不免还是一顿,灯光顺应亮起。裴文裕就站在自己面前,像鬼魂一样见了光却不遁形。
攻玉微微眯起眼,显然她还没有适应灯光的骤起,可裴文裕却将这举动视作一种温和的挑衅。
他从上自下地打量着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攻玉猜想他现下的心情一定是不好的。
“嗯。”裴文裕从鼻腔里哼出短而轻的应声,他还套着家居服的外套,想来是没有睡一直在等他回来。
“外面下了点雨,啧,冷得要命,我去冲个澡。”攻不理会丈夫的态度,在路过他身边时顺口问了句:“老公你明天不出差吗,这么晚还不睡?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晚点回来嘛。”
“你……”裴文裕刚想开口反问,可还是先她一步去了浴室,他把暖气打开,调好适宜的温水,漱具也从架子上放到浴池旁的桌台上。
攻玉跟在后面淡淡回了句:“审计部请我们聚餐,你上个月不也是和新来的那些实习生吃到凌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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