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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管家原本还担心他的伤，昨晚流的那些血可不是假的。见他今日起床，怎么看都是一副面色红润、眉眼舒展的模样，看着竟比平时还要更加精神了几分，不由愣了一下。这怎么，受了枪伤的人还能如此精神煜煜的？

管家：“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贺知书今日不出门，难得没穿那一身令人敬畏的军服。得益于他的好样貌，换了常服之后，整个人都莫名平易近人了几分。他走下楼梯，才发现管家身边还跟着一人。

哦，对。贺知书记起来了。这人每天都是要跟在桌角用早餐的。

小竹在贺家已经学乖了，本分得不得了。这几日温顺安静地陪吃饭、送车，其他时间自己便会消失，像只家养宠物一样，天生不会说话。

小竹当了几日的背景板，也没想到贺知书突然看过来了。他仍旧是有些恐惧贺知书的，只是还得硬着头皮关切一句：“听说您受伤了？”

“无碍。”贺知书道。

他今日心情破天荒的好，好到了连平日里的架子都可以放下，也不介意多分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耐心。

小竹有些瞧出来了。怎么还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哪里看着像个受了伤的人？

他们已经走到了饭厅。贺知书右手不便，今日桌上的早餐便换成了中式，不使繁重的刀叉了。

小竹仍旧在他一旁的座位上，当个安静的陪同。

他嘴上的纱布还没拆，这几日新换上了一种助愈合的药物，颜色土黄的，几难看，上了脸也不褪色，和那些黢黑的疤痕混成一块，他对着镜子一连嫌恶了好几日。

他的脸……这张脸……被贺府连包袱带人赶出大门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那他会是个什么下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么？

他在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摸着自己那张缺陷的脸，哭过，更多的时候心如火煎，人是一日比一日焦灼起来。

“怎么连吃饭都不把纱布揭下去？”

小竹蓦的回过神，惊觉贺知书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嘴上的纱布占去了一半的地方。吃东西时，每一口都只能小小地往嘴里送。像以往吃的是西餐，还能一一将食物切分成小块，只是今日换成了中餐。他面前放的是一碗养生粥，小竹伸手摸了摸，使勺子的时候他已经够小心了，嘴边的纱布还是被黏腻的粥水糊湿了一块。

他用餐巾去揩，一边勉强笑了笑，乖巧而怯懦回道：“不了先生，伤口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