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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夫人回头道:“这事我们听苏月说了,因白郎子不肯担责,苏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那也是为着苏意,总不能眼看阿妹被人欺辱。”
三夫人道:“人伤了,婚事只怕也要延误,不也害了苏意吗。”
辜祈年的火气已经蓬蓬冒上来了,“伤了就治,治不好就不嫁,非嫁不可就预备守寡,有什么难办的。”
这话把人撅个倒仰,眼看三房目瞪口呆,辜夫人还得做和事佬,“好好说话么,还没议出个长短就大呼小叫。”顿了顿问三房,“你们说要商议,商议什么?”
三夫人不便说话,拿肘捅了捅丈夫,辜颂年理直气壮道:“郎子原先是太常寺的少卿,官职体面得很,后来被上司排挤,贬到廪牺署去了,羊头狗肉的,苏意嫁了也丢人。要不与苏月说说,让她想办法与陛下讨个人情……”
辜祈年冷笑道:“你家郎子因在梨园糟蹋乐工,才被太常寺卿调职,自家吃定了这摊屎,又嫌什么臭?还有你那好女儿,辜家女郎的名声都被她败完了,你们怎么有脸来讨官?若是不想一家子都被踢出族谱,就给我消停些,否则即刻回姑苏去。”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个大字,“滚!”
第52章
被阿兄一吼, 三房夫妇都有些慌,面面相觑地嘟囔:“这是做什么……都是至亲的骨肉,见我们落了难, 就这么埋汰人……”
辜祈年压根不听他们说什么, 大步流星穿过了庭院。
三房夫妇还是不死心, 不敢再去触怒长兄,期期艾艾地唤阿嫂, “这事难道不能打个商量吗,苏意再不成器, 终归是自家的孩子, 总不能看着她抬不起头来。”
辜夫人平时身体不好,也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脾气好, 因此三房夫妇就调转枪头盯准了她。
辜夫人还是十分温和的, 毕竟刚到上都, 一家人和睦最要紧,便心平气和道:“哪里就抬不起头来了, 苏意的郎子不是个四品官吗。早前咱们在姑苏,为官做宰的人家可不屑与我们结亲,如今到了上都水涨船高, 怎么反而叫起屈来?”
三夫人支吾了下, 难堪道:“好好的少卿被贬到办理祭品的衙门, 不是明摆着受人排挤了吗。我们见过了郎子,他也同我们说得清清楚楚,那些关于他的不实传言, 从来没有证据,都是受了个别人的诬陷, 才把他害得声名狼藉。阿嫂合该见见他,真是好端端的人才样貌,哪里像苏月说的那么不堪。”
辜夫人敬谢不敏,“你们会亲,我就不凑热闹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亲戚们也不会过问,日子是他们小夫妻关起门来过,过得舒心就行了。”
三夫人说:“正是不能舒心么,郎子的名声不清不楚,这婚成得多窝囊。要是能官复原职,也算是正了名。”
辜夫人发笑,“你们如今的心气是越来越高了,官场上的事,也是说干涉就干涉的。”
辜颂年道:“这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吗,你们苏月将来随王伴驾,自己有了出息就不管堂妹,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话终于触了辜夫人的逆鳞,她立时拉下了脸,寒声道:“苏月何时说要随王伴驾了?我们自家的事,自家都不知道,你们要是敢胡乱宣扬,我可饶不了你们。”说着从袖子里抽出苏意的供状,鄙薄地扔到了他们面前,“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我瞧着都脸红。自己不尊重,硬让别人抬举,还有这样强逼人的?我家本也有为难之处,你们跟着来上都,福你们享了,人情我们欠着,也算仁至义尽了。若再贪得无厌,往后大可不必来往,苏意的昏礼我们也不参加,你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他们这里还在说话,听见了内容的辜祈年举着戒尺,从前厅追了出来,横眉怒眼道:“一家子丧良心的东西,不想着如何立足,如何自强,整天弄这些歪门邪道。阿爹阿娘虽不在了,还有我,今日就让我这做兄长的狠狠教训你!”
说着扬起戒尺抽打上去,啪地一声,放炮仗一样,打得辜颂年直蹦起来,“我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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