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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也不知是哪里吹来的冷风,秋欣然觉得颊边一道气流,屋里的烛火忽然间熄灭了。屋里黑了个彻底,她怕惊动远处的守卫,慌忙手脚并用地爬进屋子,关上了窗。
床上的男人不住往后躲,颤着嗓子问:“你……你是谁?”
秋欣然捏着嗓子,开口便是个哀怨的女声:“吴郎不记得我了?”她路过床边,趁他不注意悄悄拿了个烛台藏在身后,缓缓朝着床铺走近。
吴朋面色惨白,张嘴正要高声喊人,秋欣然先一步堵在了他的床前,黑发之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朝他伸出五指,幽幽吐出一口冷气:“我是你的索命人啊……”语调渗人,这种夜里几乎要叫人惊起一身白毛汗。
不等话音落下,她扬手在他眼前一挥,衣袖掠过,藏在背后的烛台还没来得及砸下去,床上的男人已经眼前一黑躺倒在床,竟是生生叫她吓了晕过去。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这人方才打人时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这会儿以为半夜撞见了鬼,却吓得两股战战六神无主,可见平日里没少做亏心事。秋欣然没想到这么容易得手,皱眉将手上的烛台往地上一扔,抓紧时间将躺在床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梅雀还在昏迷,屋里梨花的香气甚重。这味道她已是第二次闻见,上回这气味叫她脑子发晕,这一回却只叫她觉得腻得作呕。一想到当初就是他在夏修言酒里下的药,秋欣然不解气似的在昏过去的男人身上又用力踢了一脚,这才架着梅雀悄悄推门离开。
她走不久,外头的房檐上跳下一个黑衣男人。他戴着一张银质面具悄无声影地潜入屋子,瞧着昏倒在床上的男人,似是想起了方才在这屋里扮鬼吓人的女子,轻轻笑了一声,随即手脚利落的处理了屋里有人来过的痕迹。
快结束时,躺在床上的人轻哼一声,似有转醒的迹象。他转过身,从腰间取了点药粉,在他脸上一拂而过,床上的男人瞬间又没了声息,这回彻底失去了意识。
秋欣然架着梅雀走到院里,没一段路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梅雀渐渐转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背上,大吃一惊立即挣扎起来。秋欣然正好没力气拉她,一松手由着她倒在了园中的灌木丛后。梅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终于觉出几分眼熟:“你是定北侯府上的那个道士?”
秋欣然跟着钻进了灌木,没空同她打哑谜,单刀直入地问她:“你知道哪条路能绕去后门?”
梅雀像没听见,自顾问她:“是侯爷让你来的?吴朋怎么样了?”
秋欣然想了想,挑了个问题回答:“吴朋死了,我来带你出去。”
梅雀闻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冷冷道:“你骗我,吴朋没死。”
秋欣然叹一口气:“不错,他没死。而且就算你今晚死在这儿,他也不会死,还会活的好好的。”
梅雀目光一黯,又抬起头咬牙道:“那我也要一试。”
“你试了,没成功。”秋欣然今晚一场奔波见她还要去送死,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你想替余音报仇?”
梅雀没想到她知道余音,一时看她的目光带了些惊疑:“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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