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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什么,你倒是说说。”尾音拉得极长,薛宝添懒散的声线中夹着冷意。
“第一,汪泉是做那种生意的,必然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那笔钱也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他的压力其实并不比你小,所以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好预测。而且,你不止汪泉一个债主,快要过年了,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清账,这些你自然清楚,不用我多说。”
又一箸面送到略有所思的薛宝添面前:“所以,你住在我家,与我走得亲密,债主们也多些忌惮。”
吃了面,薛宝添问:“第一听完了,第二呢?”
持着叉子的手空出拇指,在男人的唇角上轻轻一抹,阎野又说:“还有一点,焱越安防的一些文件和账目我看不太懂,你也知道我无人可问,所以想请薛爷帮帮我,你这方面在行,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随时请教。”
这话倒是让薛宝添微微意外,阎野性子随和,也不像是有野心的,继母坑他骗他,也没见他如何气愤,如今要学经营管理,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又吃了一口送来的面,薛宝添才问:“焱越安防现在谁是实际话事人?”
阎野单脚轻轻一踏,楼梯间灭了的感应灯再次亮起,将他眼中的锋芒照得一清二楚:“我表哥盛屿,他是我继母姐姐孩子,今年31,大我10岁,已经做了七年公司副总,最近两年焱越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打理。”
人家盘根错节、根深蒂固,阎野势单力薄、又是外人,薛宝添觉得有点难办。
他推了一把送来的面,转而吸了口烟,觑着阎野的神色问:“你想争权?”
阎野将剩下的面条几口吃完,咽了东西才直言不讳:“有点想。”
“你不是挺不在乎物质条件的吗?”薛宝添忽然想起阎野刚刚的话,“为了以后的对象?”
“也不全是。”阎野将泡面盒子放在楼梯间的垃圾袋中,起身重新看向歪在墙上的薛宝添,“以前觉得能吃饱、吃好,有工作可以领工资,就很幸福了。直到最近才明白,只有自己手握权势,才能护好想要护着的人。”
楼梯间的感应灯又灭了,薛宝添唇旁散开的烟雾将他的眉目掩得有些失真。苦淡的烟味儿几乎散尽后,朦胧的光亮中才又听到薛宝添的声音:“护着谁?我吗?”他笑了一下,“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就算你有能力也不会帮我?”
手指被不期然的缠住,用力向外一拉,薛宝添越过了那道门槛被阎野抱在怀中,男人低声的埋怨中带着笑意,荡着起伏的波音传入耳中。
“二百块,你只记得你想记住的,我昨晚也说过,跑去川旗县救你时我连脑子都没过,这你怎么不记得?”
“搬到我那里去住好吗?”阎野继续游说,“今后要委屈薛爷一下,以我私人助理的身份,与我同进同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你的危险,伯父那里我再派一个人过去,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我们一起找魏华,虽然我现在能力有限,能帮得不多,但两个人一起找,总好过一个人。”
温暖的怀抱不适合思考,薛宝添推开阎野,站在暗淡的光线中重重地过了两口烟,三五息后灭了烟蒂,他用手扫了扫额前的碎发,说:“我去收拾东西,你…等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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