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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梅喊上裴七叔一起,盘腿在小炕桌上裁着金银箔纸,一边说,“自己人折的,跟从铺子里买的现成的不一样。”
晚上小夫妻俩回自己屋休息,白木香泡着脚,打发走小财窈窈两个,眯着眼睛和裴如玉说,“我娘有些反常啊。”
“岳母怎么了?”挺好的呀。
白木香的大杏眼忽闪两下,眼睛里的神采比桌上的牛油烛都要亮堂,悄悄问裴如玉,“你说,会不会我娘相中七叔了?”
裴如玉险没一头栽洗脚盆去,他把脚放木香的脚盆里去,踩一下木香的胖脚丫,“怎么可能,别胡说,事关长辈声誉。”
白木香跟她娘做这些年的母女,对她娘了解远比裴如玉深。她娘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裴七叔是她夫家叔辈,会不会关系尴尬啥的,白木香根本没想,她天生不理会旁人说话的那种人,根本不介意别人怎么想。她爹去了六七年了,她娘年纪也不大,若是能有个伴儿不挺好的。白木香要考虑的就是,裴七叔能不能配得上她娘。别说,细一想,倒是她娘得踮着脚尖儿才能配上裴七叔。
白木香自己跟裴如玉顺风顺水,先替她娘探些情报,“七叔也是正当年,怎么就没再娶一个?”
裴如玉叹道,“七叔瞧着洒脱,却是一生为流言所困。说来事情寸的很,七叔的父亲二爷爷跟咱祖父是嫡亲的兄弟,二奶奶怀上七叔的那一年,这边儿刚诊出喜信,曾祖父曾祖母就上了年纪,身子不大妥,太医都说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听到这喜信,继续活了三个月才去的。偏赶二奶奶生他时难产,生下他就撒手去了。后来他早早中了举人,与七婶青梅竹马做的夫妻,原本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偏生七婶生产时难产,母子俱亡。岳家心疼闺女早逝,也不知怎么就迁怒起七叔,说七叔命硬克了七婶,这不都没影儿的事么。二爷爷早年便身体不大好,经这事越发支撑不住,一病去后,七叔就淡了科考的心。他家中自有产业,其实并不愁生计,只是闲来无事,就在族学做了先生。祖父一直劝他去科考,凭七叔的才学,春闱问题不大,他自己没这个心。这些年,也有人给他说亲,他也没有续弦,想来旧事未能完全放下。”
白木香咬着唇瞪着眼,认真的寻思了一回,然后很严肃的说,“我爹也死的早,要按那些传闲话的碎嘴子们说的,我娘也是个命硬的,倒是不怕克。”
裴如玉:……
第60章 我的娘
年三十衙门正式放假, 小夫妻俩依旧是日上三竿起床,李红梅也不去喊他们, 早早的自己煮些饺子吃, 就叫了裴七叔过来一起继续捏饺子。
裴七叔没见到裴如玉, 难免问一句。
李红梅神秘兮兮地, “年轻的孩子, 哪个不贪睡的。女婿自打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 哪天都是自早忙到晚,我们木香也是成日间忙作坊的事, 让他们歇歇吧。”
李红梅还特意先包了些素饺子,等一会儿女婿醒了好煮给女婿吃。裴七叔感慨, “你这做丈母娘的还真疼女婿。”
“那是,没听过那句老话, 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欢喜。”李红梅清脆的笑着,“我头一眼见到如玉就喜欢,这孩子懂事, 有心胸。主要是他七叔你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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