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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香似是看出章百户所想,微微一笑,夹个烤的喷香的小芋头给他,“这看人看事,一时是看不准的,不妨先存着这心,慢慢看。要是裴县尊是装出来的好人,能装一辈子,也是好的。”
“哪里,裴县尊既是一县之主,自当一视同仁,我明白的,大姐。”章百户觉着,他白大姐真才是个好人,在这儿跟他说半天,无非就是想缓和他与裴县尊的关系。
白木香笑了笑,给章百户添些奶茶,转而说起旁的话来。
白木香送了章百户两块料子,一块大红一块湖蓝,让他跟他媳妇一人一件做衣裳穿。章百户怪不好意思的,他,他现在还没媳妇哪。白木香一向热心,“我们县倒是有不少好闺女,小章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大姐说,等大姐瞧瞧哪个合适,以后说给你。”
章百户脸带羞红的走了。
难为白木香如此在中间给两人说和,两人对彼此的看法却是顽固如昨,章百户想的仍是:可惜我白大姐这样的人才,所嫁非人哪!
裴县尊则想的是:还不快滚,不过仗着陆家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混账!
章百户与裴县尊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带着巨大的排他性,乍一相遇,立刻噼哩啪啦火星四溅,眼瞅就有星火燎原之势。裴县尊目光冷硬,章百户先错开视线,对着白大姐一拱手,白大姐笑的灿烂,“一路平安,以后常来啊小章。”
“大姐保重!”
章百户再一拱手,马蹄腾起,带着一帮兄弟疾驰而去。
薄若蝉翼的金箔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它那样的轻薄,几乎屋中流动的空气都会引起它细微的震颤。金匠的浸湿的鬓发间缓缓滚下一滴汗珠,喉咙里几乎紧张的难以呼吸,心脏砰砰而跳。但,用精细银镊夹住金箔的那只手稳如泰山,轻巧准确的将金箔贴在了描绘好的布料上。
白木香把银镊递给金匠,小雀给她轻轻捶着腰,“很简单,主要是描花样子,上粘胶时要小心,粘胶不要上多,上多挤压出了格,最后抖落时,花形就不对了。少了金箔粘不牢,花纹同样会变形。”
金匠哆嗦着接过镊子,顶着满头热汗,使劲儿的吞了口唾液,重重点头,“记住了。”
月湾县是个小地方,以往金匠的主业是种田,间或给乡人打根铜簪子之类,现在月湾县富庶起来,他的活计也多了,家里婆娘就不让他再下田,收拾出个小门面,开起金银铺,给乡里人打首饰。白木香想到她娘和七叔定亲成亲都得做喜服。寻常乡下人成亲,也要喜服上绣些鸳鸯牡丹的花样,她娘跟七叔乐不思蜀的往新伊一去不回头,白木香就提前替两人张罗了,绣花是来不及了,整个月湾县,绣花最好的就是窈窈,可绣花是个慢工活,不是一朝一夕能绣好的,白木香索性用贴金洒金来做,更显华丽富贵。
结果,金匠的手艺传到他这代,祖上的功夫丢的七七八八,就是打金箔也是白木香指点着他打出来的,贴金都要现学。白木香在身孕身法笨重,弯腰站一会儿就觉腰酸,索性把这手艺教给他,让金匠学着做。
白木香说完要注意的事,就听外头一阵脑步响,她隔窗望去,见小财跑进来,两眼笑弯喜盈盈的回禀,“奶奶,咱们太太和七老爷回来了!”
白木香连忙回家看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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