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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颂平静地闭上眼:“我妈。”
傅承灿陷入安静。
陈青颂的母亲去世了,这是他不久前得知到的陈青颂第一件家庭情况,那时候陈青颂的反应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仿佛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但眼下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虽然情绪仍然波动不明显,但傅承灿却能从他这三个字里听出一丝淡淡的遗憾。
人受伤时总会变成小孩般脆弱,渴望母亲的怀抱里,陈青颂也不例外。
傅承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父母亲情这方面,他得到的爱或许比陈青颂还要少。如果论起遗憾二字,他对不住的,也仅仅只有那个年迈的老人。
于是话痨如傅承灿,也在这时候闭上了嘴。
烂尾楼没窗,外面刮起一阵不小的风,风里裹着黄沙尘土和枯枝败叶,一片黄叶被吹到脚边,凉意攀上心头,傅承灿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好像已经入秋了。
贵州那边的天,应该比这里还要阴湿几分。
傅承灿认为,像自己这样喜暖的人,大概不会喜欢贵州那里的天气。
所以,去吗。
他扭头看了一眼陈青颂,发现不知在何时,他早就已经在注视着他。
近距离面对面的对视下,傅承灿能清楚看到他红肿的眉骨,眼角破皮擦痕,还有流进眼里的、把内眼角染红的点点血丝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此刻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睫毛也被汗水和血液打湿,沉甸甸的向下垂着,很黑,很浓密。
像只负伤的,安静的狼犬。
鬼使神差地,傅承灿叫了他一声:“陈青颂。”
“嗯。”
“接戏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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