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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为是恶作剧正要放下电话的时候,那边终于传出一声短浅的人声。
“我……我哥他出事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来……你来看看他……”那头的声音明显已经控制不住了,哽咽不成言语,“最后一次……就当最后一次……”
靳轻的头“嗡”的一声响,回想刚刚听见的只字片语。
那人说了什么?什么哥哥?出事、孩子,还有什么最后一次?
挂断电话,手指飞快地播着一串号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他白天从来不关机的。
一定是打错了,重播、重播。
手指敲击按键的声音盖过了雨水打在窗棂上的声音,到最后手指开始打颤,直到她真的按错了号码。
“小轻,怎么了?告诉妈妈怎么了?”
手腕被母亲拉住,靳轻愣愣地看着她。“妈……妈……”
一室的安静,只有电子仪器的滴滴声。病床上的人苍白着脸色,嘴唇也是半点血色也无,气息清浅,面上氧气罩中由于呼吸而生的雾气都不明显。纱布由被子上沿露出头绪,几乎裹到肩膀,想见掩饰在被子下面的情形。
子衿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沉着眼眸凝视他。想像着当年自己身在这病床之上,而他在如今她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是何等模样。
他那时候说了什么?她现在该说些什么?
捧起他的右手,手背上的伤痕已经结痂,有的已经破掉,露出粉红色的新肤。
他从小就不怕疼,脾气倔强,不论受多大的委屈,多大的痛苦都不言不语。还记得那时候他被大哥找来的人打断了腿,咬着牙硬是不哼一声。少年的脸上一颗颗豆大的汗水,太阳穴上的筋脉凸出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眼睁睁看着大夫的每一个动作,直到最后结束。为他接骨的老大夫事后感叹着:“这孩子,一身硬骨头,就是断了也是软不下来。”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之后好了,又可以来回跑跳。可现在他却沉寂地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看来这次真的是很痛很痛,痛到他坚持不住了。
楼道里忽然响起一阵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
房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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