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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馨靠在他身边,“你就不肯护着他一点?”
战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大姐说要把罗菁嫁给小四我不都答应了嘛,她如何还会和小七过不去?这么多年了,菁菁可真苦,小四心里怕也不好受。”
徐馨想到那个夏月,不由得哼了一声,“我看小四不一定答应呢,这么多年了,他怕早把当年的事忘了吧。”
战锋看她一眼,“怎么会?小四这个人最重感情,他不答应也是为了秀琳。”
徐馨看着丈夫责怪的脸,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已经离去多年的女人的影子,不由得心里又别扭起来,“你们男人有几个专情的,你就知道小四没有别的女人?”战锋皱着眉不说话,徐馨明显感觉丈夫的不满,他们老夫少妻,他一向纵容自己,除非她触碰了小四和那个“她”,但是她这一回不是妒忌,她说的都是事实,“你记不记得杜家有个表小姐?姓夏?”
杜家的表小姐?战锋立刻坐起身子,杜家百年豪门,在南北双方都有很深的势力,上次南北会战之前,杜家就已经远遁海外,但是力量仍不可小觑,更何况他们和督军复杂的关联,这次回来,杜兰甫和自己见过几次,都没有把话说透,也许杜家确实更想和战家联系得更紧密一些。可是小四,为什么是小四,小四结婚了多年,而且杜家已经知道了小四和罗菁的事情,怎么会是小四?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徐馨不满的声音,“杜家这个小姐真是有本事,一边缠着小四,一边还招惹我们家子秦,今天。。。。。。”她原本想把儿子对她说的话倒出来,又怕他生气,忍了回去。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这也是家学渊源,你知道她母亲是谁?就是那个端木梓清。”
“端木。。。。。。。。。”战锋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个夏小姐有多大年纪?是夏晓还是夏杰的孩子?”
徐馨愣了一下,“大约有二十七八岁了吧,是夏家哪一房的。。。。。。。”她当真不太清楚。
战锋已经转开了头,回想到二十起年前,战子秦满周岁抓周的那天晚上,他和罗东川兄弟两个独自在一个小房间里喝酒,东川喝的有些过,脸色很差,一直呆到深夜,临走的时候说了句,“龙山,你知道吗?她昨天晚上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孩今年就该二十七了吧。他沉思着,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徐馨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是大姐告诉我的,怎么了?”
如果是战京玉说的,那么应该是确有其事,可是为什么不是小七?难道姓杜的也要在这几个小兔崽子中间插一脚?用女儿来玩什么联纵连横的把戏?那么罗东川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让端木梓清的女儿陷入这样的窘境?他的头开始抽痛,现在这种状况,他尚能摆得平小四小七,可是如果杜兰甫进来参上一脚,这两兄弟必定会争个你死我活。
战子楚放下电话,默默地坐了很久,嘴里都是酸苦的滋味,夏月。。。。。。夏月不要他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他那样想她,却不能去看,只有让贺青阳借着接触柳絮的机会探听她的消息,听说小七天天陪在她身边,他嫉妒得发狂,可是她居然连他的电话都不肯接。她害怕了?后悔了?放弃了?他握紧了桌上的拳头,那手指间似乎还能感觉她长发扫过的顺滑,她从来只是对他微笑,从来没有给他承诺,送她离开的那天,她静静地坐在汽车里,他想再抚摸她一下,却让她吓白了脸,怔怔然地看着他,猛然扑进他怀里。他知道她害怕,越是明亮如阳光的她越是胆怯,可是他给不了她承诺,他痛恨自己的无力,知道他不配拥有她,可是却无法克制地渴望她。
她就像一抹月光,柔软而明亮,他在她的面前永远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管她是否和杜家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他都渴望她出现在他身边。即使她不靠近他,能让他搜寻她的身影也好。他和罗菁有十年没有说过话了,有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的面目,在她的订婚夜里,能见到夏月让他欣喜的忘记了痛苦和尴尬,他没想到那一晚不仅仅是两人的不欢而散,还让她看见了自己最黑暗羞耻的一幕。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被那抹月光照耀了。可她却在他最紧张的时候出现,王胡子顶不住撤退了,他最精锐的两个师被包围在山谷里,他不指望战子秦的救援,只能靠自己去约束王胡子的部队进行亡羊补牢的反攻,他这辈子很少那样狼狈,又被她看在眼里。她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倒似个渴望拥抱的孩子。在漫天的炮火袭击中,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义无反顾地和他奔波于最危险的前线。她的眼神,她的拥抱仿佛上帝派来慰抚他的伤痛的灵药,或者是魔鬼诱惑他的罂粟,他为她沉迷为她疯狂,却只觉得甘之如饴。
他一直在想在武琊山口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留她在身边,他该送她走,让她到最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盲目得不顾一切地把她放在身边,人人都说他冷血无畏,其实他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而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只有在战场上,他才是一个予取予求的神,他才会得到一丝能够慰寄心灵的火花,那隆隆的炮火一贯地让他感觉安全,感觉平静,感觉重新充满了活力。战场是一个完全属于战子楚的空间,而在那一刻,他渴望让夏月和他一同进驻。他明明知道带上她,是那么的自私。他的那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随时可能被残忍的毁灭,这一次尤其的疯狂危险,可是他却忍受不了她的离开,她即使已经看透了他最不堪的私密,仍能用那样温柔的眼睛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开始陷入其中?她一身天蓝的绉纱礼服印着精致的银灰色花纹,睡莲一般飘到他的身边,看他一眼,“如果你感觉有点歉疚的话,要接受我的采访也可以。”那样活泼娇俏,那样体贴爽朗,她那一笑,便在他的心上敲开了一丝缝隙,不论她是否是杜兰甫设定的那个筹码,他都想要将她赢到自己的手里,她让他对已然麻木的生活感到了厌烦,她让他重新有了渴望变化的激情,可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让他接近?他渴望回到那个小小的山洞,渴望她毫无顾忌地扑进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亲吻可以那样的幸福。拥抱可以那样的满足。那个夏月已经消失了吗?他曾以为他又获得了幸福。
为什么躲避他?因为忌讳他的身份还是因为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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