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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零点了,时濛“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杨幼兰凶完又觉失言,别开视线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她对你好不好?”
问的是李碧菡。
时濛拿不准杨幼兰想听什么回答。小时候有一次从时家回去,杨幼兰也这么问,他说“好”,被杨幼兰抄起扫帚狠狠揍了一顿,边揍边骂:“她怎么可能对你好?你个小兔崽子吃人家点东西就胳膊肘往外拐,白把你养这么大!”
后来又有一次被问到,时濛学乖了,回答“不好”,谁想不知又触了杨幼兰哪块逆鳞,她推搡着时濛又是哭又是笑,嘴里念叨着些自相矛盾的话,一会儿说“她凭什么对你不好”,一会儿又插着腰大骂活该,说这都是报应。
眼泪都笑出来了,疯了似的。
这回时濛同样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抿唇不语。
杨幼兰许是也有了数,又问:“你爸呢,对你好不好?”
时濛点点头。
杨幼兰总算放心了,嘀咕道:“也是,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可能亏待你。”
时濛隐约知道杨幼兰问这些,不是为了知道他好不好,而是要一个结果,索一份心安。
比如这回她又自作主张带了些东西,一件衬衫,一颗火龙果,还有一罐奶糖。
“都是你喜欢吃的。”杨幼兰把这些连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一股脑塞时濛怀里,“衬衫是妈妈亲手做的,你不是爱穿衬衫吗,睡觉都穿着。”
时濛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
临分别前,杨幼兰情绪稳定,难得有了点慈母的样子。
“你应该听孙老师说了吧,我养了只猫。”她看着时濛,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微笑着说,“成天上蹿下跳的,还总爱黏着我喵喵叫,跟你特别像。”
把时濛送到院子门口,自杨幼兰眼底流露出的也确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