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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雁骤然回神,眼里升起了一片水雾,他怔了片刻,看着江漾红肿的眸子,才突兀地想起,今天晚上他的小姑娘哭了那么久,断断续续的,都没有停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怕自己回不来……我曾经亲眼看过不知道多少生离死别,在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拿指腹轻轻抿在她的眼角,把眼泪擦开。又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轻拍着她的肩,缓缓道。
“回程的路上,想过千百种讨你开心的方式……我也想过,你肯定生气极了,会好几天不理我,会假装看不见我。你怎么对我都行,就算你要拿刀子捅我,我都能帮你把刀磨好了去。”
他把头靠在江漾的肩膀上,眼睛紧盯着她的颈侧,她的脸肉嫩生生的,耳后的肌肤也极细腻,浮着淡淡的一层绒金。
上面有个极精致秀气的玛瑙丁香,一小点石榴红嵌在耳垂上,极含顾盼风情。
他的漾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女人气。
“我只是没想到,你成个婚,居然连过礼都省去了。小半年的日子,我分明算得好好的。街上那人说你冬月便嫁了人,我简直要被气死,连问好几人,闹了好几家店,才知这是真的。”
赵连雁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道:“漾漾,我的心口疼……”
刀剑过肩,拔箭之时,他都没喊过一丝痛,如今他缩在一个小姑娘的怀里,嘴里咕哝着,我疼。
江漾着急忙慌地看着他胸口的伤,用手一摸,还能蹭到血,她急切地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停酒?”
赵连雁低着声呢喃:“不喝酒更痛……”
江漾站起来,四处看了看,问:“纱布在哪里?”
赵连雁抬起眸子,亮晶晶的:“你要帮我换药吗?”
她把翻找到的白色纱巾扔在他身上,没好气道:“你自己能来吗?”
笑话,当兵这么多年,别的本事就不说了,缠纱带的本领那必须得是炉火纯青。
那个纱带轻飘飘地砸下来,他偏偏做出往后一倒的架势,捂着胸躺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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