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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色清光可爱,两人便对坐饮酒下棋。
不想吃干粮的时候,滕玉意就用红泥炉子烤些鲜蘑和鱼虾,配上橙齑和桃花醋,依次送到父亲滕绍和五道等人房中,因味道新鲜爽口,倒也获得了一片赞誉。
一到晚上,绝圣和弃智必然会赖在师兄房里帮着画符听故事,五道也少不了跑到他们船舱里讨酒吃。
每当酒足饭饱,五道就会拉着各人坐在甲板上谈天说地,说到热闹处,淮南道的几个老将和缘觉座下的弟子也会接过话头,这一路下来,滕玉意倒也听了不少民间奇闻。
越往南走,岸上越是蔚然绮绣。
半月后,终于抵达濮阳境内。
这日傍晚,蔺承佑寻到房中,看妻子正对窗理妆,便用笔蘸了点胭脂,自告奋勇帮她画妆靥。
画了许久不见好,滕玉意心下起疑,身子不敢乱动,只得转动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往上看,可惜什么也瞧不见。
“都画了半个时辰了。”滕玉意嘟哝,“这哪是要给我画桃花妆,是要给我画一幅牡丹群宴吧?”
“别乱动。”蔺承佑扣住妻子的下巴,“马上就大功告成了。”
笔尖落在额心上凉丝丝的,每一笔都异常认真,滕玉意姑且又将疑惑压下去,等得无聊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无意间瞟见桌上的锁魂豸,这银虫先前喝多了酒,这会儿正鼓着肚皮呼哧呼哧睡觉,每一声细小的呼噜响起,它的尾巴就会微微一卷,滕玉意一看不打紧,才发现锁魂豸尾尖上似乎写着一行字。
待要细看,蔺承佑突然松开她的下颌。
“好了。”
滕玉意捞起裙摆起身奔到床前,取出枕下的菱花镜一照,竟是一朵绚丽无比的玫瑰,花冠和花枝都有模有样,只是花型略大。
“噫,还不错。”难怪画了这么久。
蔺承佑丢下画笔:“也不瞧瞧是谁画的。”
滕玉意美滋滋地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大对劲,那粉色花瓣未免也太肥阔了,花枝的位置也不大对劲,仔细分辨,花心里竟藏着一头小猪。
小猪通体粉红,约莫半个指甲盖大小,卧在玫瑰下,憨憨地似在打盹,线条虽简陋,但寥寥几笔尽显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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