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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啃下了糖人的肩膀。
车轮缓缓滚动而起。
乌陵已经扬起马鞭,架着马车出城。
官兵让开道来,沈持意偏头望去,隔着薄纱,瞧见一个眼熟面孔正在不远处指挥着兵士。
好像是那个黄凭。听说升官了。
马车逐渐离了城门。
沈持意回过头。
猛地撞上对坐之人直勾勾的目光。
那人面无表情,一如既往挺直端坐,瞧不出一丝怠惰松懈。
那双比浓墨还要乌黑的眸子如泥沼铸成的明镜,污浊却明晰地将他转身回看的瞬间倒映而出。
连他现在这一瞬间的怔愣都一清二楚。
骤然对上一双看似温和实则幽深的眼睛,沈持意失神松了手,糖人眼看就要滑落。
男人眼疾手快,眨眼间握上他的手,不知为何略微冰凉的掌心覆盖上了他的手背,借由他的手抓住了那糖人的签棍。
“殿下,”嗓音极为平和,环握的力道却很大,“小心。”
而后倏地松手。
沈持意再一打眼看去,楼大人面上的浅浅笑意分明就没下去过,从始至终眉目温和,气质清谡。
像极了裴知节临死前夸他所言:幽兰君子,温且不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