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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道:“大梵山上,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对不起。”
金凌不是第一次被人骂“有娘生没娘养”,但他从没被人这样郑重其事地道过歉。这样劈头盖脸一句“对不起”砸到脸上,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竟然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狂摆手一阵,哼道:“也没什么。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我的确是没娘养。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比任何人差!反之,我要叫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比你们都强很多!”
魏无羡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然色变,愕然道:“江澄?你!”
金凌偷拿了紫电、放跑了人,原本就心虚,一听这个名字,连忙转身去看,魏无羡趁机一个手刀劈在他脖颈上。把金凌平放到地上,拉起他裤管,察看他腿上的恶诅痕。使了一些法子,都不能让它褪去,心知棘手,半晌,一声叹息。
不过,有些恶诅痕虽然他化解不了,但却可以把它们转移到自己身上。
金凌过了一阵才悠悠转醒,摸摸脖颈,还残留着痛感,气得当场拔剑跃起:“你竟敢打我,我舅舅都没打过我!”
魏无羡讶然:“是吗?他不是经常说要打断你的腿?”
金凌怒道:“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这个死断袖,到底想干什么,我”
魏无羡抱头冲他背后叫道:“啊!含光君!”
金凌比怕他舅舅还怕蓝忘机,毕竟舅舅是自家的,含光君却是别人家的,吓得不轻,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你这个死断袖!可恶的疯子!我记住了!这事没完!”
魏无羡在他身后笑得喘不过气,等到金凌跑得没影了,他胸口闷闷的发痒,咳嗽一阵,笑声渐渐勉强止住,这才有空去想一些东西。
魏无羡是九岁的时候被江枫眠抱回去的。
那时的记忆,有些他都已经模糊不清,金凌的母亲江厌离却都记得,还讲了不少他听。
她说,父亲得知他双亲战败身死的消息之后,一直在找这一对故友留下的后人。找了许久,终于在夷陵一带找到了这个孩子。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跪在地上捡人家扔下的果皮吃。
夷陵的冬春都很冷,这个孩子只穿着单衣薄裤,膝盖部位磨得破破烂烂,跻着两只不一样也不合脚的鞋子。他埋头翻找果皮,江枫眠叫他,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里有个“婴”字,便抬起了头。这一抬头,两个面颊冻得又红又裂,却是一张笑脸。
江厌离说,他天生就是一张笑脸,一副笑相。无论什么难过都不会放在心上。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能开开心心。听起来像是有些没心没肺,但这样很好。
江枫眠喂他吃了一块瓜,他就让江枫眠把他抱了回去。那时候江澄也才八九岁,养了几条小狗崽在莲花坞陪他玩儿。江枫眠发现魏无羡很害怕狗,便温言让江澄把几条小狗送走。江澄很不乐意,发了一通脾气,摔东西甩脸色大哭大闹一场,最后还是把狗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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