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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也难得没有嘲讽她,或许因为是在肃穆的圣地,他疲倦又温柔地,陷入自己的困境,把安冉拦在外面。
“不会了,”他说,“永远不会实现。”
当时闫兀咬着烟,戴着小天才儿童手表的左手趁他不备薅了一把他的脑袋,大拇指的铆钉戒指硌得人头疼,嘴里咂摸咂摸没味又把烟吐了,蹲在路边和他说:“不能改变的事里总有能实现的边边角角,你好好找找。”
他没有告诉安冉,她也见过闫兀,在五年前。
安冉跪在佛像面前,额头触到摊开掌心的瞬间,想起来了,闫兀是谁,还有前些日子在地下拳场二楼见到的刀疤脸男人是谁。
第11章 0011 绑架
像电影情节一样的经历,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回忆起来就像站在上帝视角看旁人的故事,又会忽然在一个瞬间意识到其中的人是自己。
那种恐惧、疼痛、绝望和后怕就会马上把她拉扯进2017年那辆恶臭闷热的面包车里。
八月中旬,十三岁的盛也从夏令营回家,因为舅舅出轨而崩溃的舅妈拿擀面杖把盛也打得鼻青脸肿,直到她打累才停下,然后让盛也跪在擀面杖上,没说跪多久。
那个时候的哥哥已经变得不爱笑也很少有生气,除了眼神仍旧桀骜,半点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
十一岁的安冉拉他起来,他甩开手,撑在地上缓慢地站直往外面走,一步一步走得很稳,然后越来越快跑起来,像要去杀人的风。
她追上去,不敢打车怕错过他,只好跟在后面拼尽全力地跑,那是她过过最热的夏天,汗像水一样流,空气都是臭的,衣服黏在身上妨碍她的速度。
跑了很久,其实早就看不见盛也的背影,但她还是过桥朝护城河跑去,落日在身后即将沉河。
河边的店都有着五颜六色的招牌,看不见大门在哪里,偶尔有零星一些打扮潮流的人站在外面东张西望,看到安冉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低头发消息。
头发被汗浸湿成一绺一绺的,终于在一家叫“长台商务会所”的楼外面,看到坐在街沿上抽烟的盛也。
他很不熟练,吸一口不会吐,把自己呛到,剧烈咳嗽,越咳烟越往肺里呛,最后咳得弯腰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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