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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黑胶唱片机的音乐声飘进卧室，男人低声吟唱的歌词十分应景，简直就是崇馥的心声： Let it be more, 就让这份悸动愈加强烈， Be more, 更深， Be more, 更浓一分， It must be more than I want you, 我对你不止是渴望。 ....... 　　 在高潮的那一瞬，所有的光芒都向她涌来，她在那无数光芒中，看见了自己。 或许不止性，她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永不满足的女人。 “你们有着装要求吗，我可以帮你找找服装师。” 躺在床上，黎衍摩挲着她的手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说了，要复古，但也没说是哪种复古，美式复古还是港风复古还是民国复古，啧，随便吧。” 说到服装，崇馥转了下眼珠，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我知道找谁了，你不用管了。” 她起身就要下床，黎衍问， “你去哪？” 　　 “回家。” 崇馥已经穿上了衣服。 　　 “又回？你现在都不在我这过夜了，我想你陪我睡。” 黎衍有些撒娇的意味。 　　 “下次吧，我总不能一直住你这。” 这次租了房子以后，崇馥才发现谈恋爱最好的方式就是两个人在一座城市，但有各自的住所，偶尔一起过夜，经常见面。 这样才是健康成熟的相处模式，离得太近反而不好，任何关系都是如此。 　　 　　 站在美美选的服装店的试衣镜前，崇馥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是很满意，这已经是她换的第十件裙子了。 　　 “怎么了，这条也不喜欢吗。” 于媛媛叉着腰站在她左边。 “要不试试那件。” 右边的美美正指着另一件裙子。 　　 “不是，就是觉得不是我想要的亮相效果。” 崇馥走回试衣间，换下了这件复古风小洋裙，穿回了自己的衬衫。 来回试衣服让她出了一些汗，她把头发扎起来，正在讨论服装选择的美美和于媛媛回过头来，眼前一亮。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确认了眼神，异口同声道， “就这个了！” “哪个？” 崇馥不明所以。 　　 “你身上这件，再加个西装外套，加点配饰，完美贴合主题，走，去我家。” 　　 终于，站在美美家的巨大穿衣镜前，三个女人第一次达成了一致。 这就是她们想要的，复古而不死板，有亮点但不浮夸的，属于女编剧的风格。 黑色短窄西装搭配白色 v 领丝绸衬衫，高腰黑西装裤配银色裤带点缀，加上一大串珍珠项链挂在脖间。 　　 “这才对，谁说西装是男人的专属，cool！” 于媛媛十分满意。 　　 “但感觉还差点什么..妆发！” 美美指出关键点。 　　 “这个简单，让吕嫱来就行。” 于媛媛轻描淡写的决定了。 　　 　　 　　 和江莛坐在车里，崇馥有些紧张，但她更知道藏在紧张下面的那层东西，名为亢奋。 她拢了拢头发，出门前，吕嫱往上面涂了不少碎发定型膏。 这个妆造花了她们两个小时，最后两人在要不要涂红唇的问题上卡住了。 吕嫱觉得涂了对妆面效果更好，美美却认为，本来这套去性别化，反凝视的意味，加了红唇，风格就被扭转了，会多出几分诱惑感。 最后以崇馥的妥协结束了一场关于美还是风格的争论。 她把那只口红装起来，放在自己的书包里，承诺自己会在派对前涂上。 吕嫱最后没能和她们一起来，今天对她来说，有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下车后，江莛直接带她走了一旁的活动入口，崇馥回头看了一眼红毯那边的方向，听着那边的喧闹声，匆匆走进了入场口。 察觉到身后崇馥的恋恋不舍，江莛回过头来，低声在她耳边，用笃定的语气说， “别看了，下次我们也走红毯。” 　　 　　 来和江莛搭话的人倒是不少，整场晚宴，崇馥一直有些微妙的感觉。 她甚至羡慕起那些正四处走动着找明星拍照的网红 kol 们，起码她们不怕别人的眼光敢于行动。不像自己，虽然人坐在这里，却好像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她也不敢和谁主动搭话。 　　 总算捱到晚宴结束，众人纷纷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前往派对。晚宴在酒店顶层进行，派对则是开在露台上。 　　 走进洗手间，崇馥拿出包里的口红，涂上带来的正红色口红，丝绒质地的红唇让整个妆面变得生动起来。 对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她瞬间又有了自信，没人理睬又怎样，就当来玩了，她偏要来看看这个名利场。 　　 　　 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派对，相比刚刚人们十分正式端坐着彼此客套的场景，此时气氛显得热闹了一些，在派对的音乐声里，大家都没那么紧绷了。 《Nessuno》响起，欢快而富有节奏感，崇馥听过这首歌，在《我的天才女友》里，莉拉曾经跳过这曲。 看着前方的江莛已经率先找到了舞伴，崇馥决定先去边上拿杯酒。 这次的活动主题是复古，就连提供的酒，也是复古的潘趣酒，很适合社交派对的一款酒，把各种水果和酒类倒在一个大酒盆里调好，再让客人自己用酒勺盛到杯里，主打一个松弛自助式喝酒。 吧台离得有点远，崇馥不想再绕过人群走去那边点一杯桑格利亚，看着近在咫尺的这盆潘趣酒，她只好从一边取了个空酒杯，正当她要拿起酒勺时，另一只手也伸向了这个勺子。 　　 她下意识想让对方先用，可这人先一步却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此有礼貌。 等她取完酒，才悄悄转头看了一眼此人的真容。 这一看，不得了，她下意识就想走快点走开，毕竟那天两个人都见到了彼此的窘态。 　　 　　 欢快的音乐此时刚好戛然而止，这人叫住了她， “等下。” 　　 她没有因为他而停下，而派对的音乐已经率先切换到了下一首，Stephen Sanchez《Be More》，男人的嗓音自带一种古典式的老派浪漫，像是在听一张来自六七十年代的黑胶唱片。 　　 　　 除了音乐，她还听到身后再次传来的那句邀请， “跳支舞，可以吗？”

94.整夜大雨后，湿透的不止衣服

“对不起，那天失态了。” 第二次见面，他挽着她的手，两人随着音乐慢慢起舞。 　　 “没事，能理解。” 崇馥还是留下了，只因为这首歌她很喜欢，她想跳舞。 　　 “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俞漫。是个导演。” “崇馥，编剧。” 出于警惕，她的自我介绍很简短。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们的电影项目公司都能通过，可就是不给我开。” 俞漫见她态度冷淡，率先解释道。 　　 “可能是预算？我们成本很小的，核心团队也都是自己人。何况，我们这么优秀，难道不值得通过吗？” 崇馥觉得对方的话语中暗含贬损，有些不高兴。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贾平对我越来越坏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俞漫为自己刚刚那句带有歧义的话辩解着。 　　 “你和贾总..” 崇馥听出他话语中对贾总的责怪，有些过于亲昵了，难道他也.. 　　 “严格来说，我应该叫她妈。” 俞漫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自己被误会了。 “啊？” 崇馥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眼前的男人起码有二十七八岁，贾总今年四十出头，这个年龄差怎么算都不对。 　　 对于她的困惑，他再次更正道， “她是我后妈。曾经的。我爸走后，她就不让我叫她妈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电影可以那么不管市场喜好，敢情是太子爷啊。 可联想自己那天在公司所见到的那一幕，显而易见，如今这位太子被废黜了。 　　 “算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对不起，影响你心情了，或许我该换个路子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陌生人抱怨家事，这样实在不妥帖。 　　 “没事，放轻松，你在派对，别那么紧绷。” 崇馥反倒安慰起他， “今晚这种场合，本来我是来不了的，还是贾总让我来的，从工作角度看，我觉得她作为老板来说，还不错。” 俞漫听到她为贾总开脱，不由得苦笑， “或许吧，那大概是我这个下属过于任性了。” 一曲完毕，两人松开手，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走向吧台。 各自一杯桑格利亚和长岛冰茶下肚后，两人已经熟络起来。 　 “或许我也该拍点商业的？” 俞漫示意调酒师再来一杯长岛冰茶。 喜欢喝长岛冰茶的男人还真不多见，男人大都爱喝威士忌，好像男人只有摇晃着威士忌杯，才能显出他们的品味来一样。 崇馥最讨厌的就是喝威士忌的男人，胡定洧不喜欢喝，但偶尔会假意迎合那些合作伙伴喝一下，而黎衍从不喝。 “试试呗，商业也不坏啊，有了商业才能追求艺术不是吗？” 崇馥也再来了一杯桑格利亚，今天的调酒师很不错，甜酸平衡的恰到好处 “我在想，是不是选择演员也很重要，现在只要是年轻的人气男演员去演电影，商业上就有自带 buff 加成了。不少大导都这么干，啧。” 俞漫喝了口酒，语气里透着点戏谑。 “很正常，不过现在都把人气叫作流量，但影迷不喜欢这些。只要有流量演员加入的电影，豆瓣评分自动减一分。” 崇馥觉得他说起话来有些老派，忍不住纠结他关于“流量”的说法。 “有道理，但影迷是影迷，观众是观众，粉丝又是粉丝，永远没法同时让三方都满意。” 俞漫有些悲观。 “嗯，影迷关注作品，观众只想看好看的，粉丝是为了支持偶像，三方需求天差地别，想平衡就得得罪至少一方。” 崇馥漫不经心分析着。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观众，你说我该怎么办？” 俞漫明知故问。 “找两个有热度的年轻演员，炒炒 CP，把热度做上去，再追求内容咯。” 崇馥有些醉了，随意抛出一个方案来。 　　 “热度做上去，再做内容？说得对，之前公司只想让我做热度，可我不想妥协，如今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他对这种方案早已耳熟能详，公司早已有人为他这般出谋划策过，可他不想听，偏偏她说出来，他就想听。

“哪找谁呢，虽然年轻演员都想挤进电影圈，但人选依然很难抉择。起码要有演技吧，不能只是有流量，我不想把电影毁了。” 俞漫皱起眉。 “我替你选两个演员怎么样？我看胡定洧和黎衍就挺不错的，相杀相爱，怎么样？让粉丝先撕一波，热度赚够了再说，最后靠电影的内容，让两人在片里互相帮助，这不得把热度炒翻天。” 崇馥说完就笑了，这个荒唐的点子她根本就没当回事，只是醉酒后随口说的，这抹笑容有些邪恶，俞漫看来，却十分动人，尤其是她的红唇，让他挪不开眼。 　　 “你真是天才营销，你别做编剧了，来做电影宣传吧。” 俞漫也笑了。 “你请，我就做。” 崇馥有些得意。 “你怎么跑这了，刚刚找你半天。” 江莛突然出现，挡在了她和俞漫中间，江莛拉起崇馥的手， “快来跳舞。” “走咯。” 崇馥醉眼迷离伸出手做了个抓的手势，当做拜拜。 “那人挺帅，谁啊？” 江莛回头看向那个刚刚和崇馥一起坐着喝酒的男人。 “不知道，一个导演吧。” 正当她牵着江莛的手，一起走向舞池中间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露台上的人纷纷作鸟兽散。 　　 此时只有音乐还在播放着，Sinéad O'Connor《Drink Before the War》，这是崇馥在亢奋第二季里最喜欢的一首 BGM，她和江莛同时尖叫了一声，牵着手快步奔向舞池中心。 　　 雨势渐大，女孩们却视若无睹，她们不在乎雨有多大，是否打湿了她们精心挑选的妆发和服饰，她们只在乎她们正一起跳着舞。 她们尽情释放着自己，享受着属于她们的浪漫时刻。 放歌的女 DJ 也没走，依然坚守在岗位上，见这两位女孩如此捧场，她也索性调大了音乐声，迷幻的音效混合着空灵的嗓音，在雨中显得更加迷醉： Well, you tell us that we're wrong, 你说是我们错了， And you tell us not to sing our song, 你还叫我们不要唱我们的歌， ... Somebody cut out your eyes, 有人吸引你的目光， You refuse to see, 你故意不去注意， Somebody cut out your heart, 有人让你心动， You refuse to feel, 你故意不去感受， ... Why don't you go out there, 你为什么不走出这里， And do something useful, 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 Oh listen to the man in the liquor store, 听听酒馆里那个人的话吧， He's yelling "Anybody wanna drink before the war?", 他大叫着“山雨欲来前谁想喝杯酒？”， "Anybody wanna drink before the war?", “山雨欲来前谁想喝杯酒？”。 ...... 吕嫱忙完还是赶来了派对，一开始看着空空荡荡的场地，她还有些奇怪，当她走到露台入口时，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出于职业习惯，立刻拿出手机将这幕拍了下来，随手把这段视频发在了自己的音符平台上，并配文： 　　 「不敢淋雨的人，没资格品味浪漫。」 发完，她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加入了这场雨中舞。 没多久，雨就停了，三人相视一笑，和女 DJ 告别后，一起离开了这里。 刚刚被打湿的头发已经干了，只有衣服还在滴着水，三人站在路边，江莛招手打了一辆车，此时，另一辆车也停在了路旁，车窗摇下，是俞漫， “我可以送你一程吗？” 吕嫱和江莛见状，给崇馥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个女孩默契的飞一般的蹿进出租车内，让司机快快开车逃离了这里。 　　 崇馥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露台上喝酒时，一时兴起说的那些荒唐提议，她皱了皱眉， “我刚刚在上面说的，你可别当真啊。” “哪句？” 俞漫先是反问，接着又提议， “你要不上车说？” 崇馥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记者没有狗仔没有人，这才拉开了车门。 恍然间，她想起一句不记得在哪看到过的话： 「脚下的铁轨只有一条，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在正确的路上。」 没想到她一上车，雨竟再次落下，霎时间越下越大。 “你住哪？” 俞漫打开导航。 崇馥没有把确切地址说出来，只报了个家附近的酒吧地址。 “这么晚还喝？” 俞漫有些意外。 “我刚刚说的营销方案，是我瞎说的，你别信。” 崇馥想再次声明一下。 “哦，我以为你说的是，让我别把“请你”当真。” 俞漫像是在开玩笑，接着他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前奏十分熟悉，歌手一开嗓，崇馥立刻认出这首歌，这是一首十分适配这个雨夜的音乐，邱比《整夜大雨》：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话语， 他站在雨里面我完全听不清楚， 我也站在雨里雨把我淋得完全模糊， 把他说的话全部都冲散， 噢乖那些雨真把句子弄得湿透了， 我感觉到我们整个就要溶解了我们站在雨里。 ...... 她专心听着歌和车外的雨声，左耳听着音乐，右耳是雨声，两者交织起来，像一曲浑然天成的合奏。 俞漫好像又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崇馥把窗户关上，雨声太大，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等你，来和我一起做电影。” 这句崇馥倒是听的清楚了，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车窗上不断自上而下，滑落着的雨水，耳畔只剩下了轻柔又自带蛊惑感的男人歌声： 噢乖我们整个在雨里， 如果摇晃就要化成雾。噢乖那些雨真把句子弄得湿透了， ... 噢乖我们整个在雨里， 如果摇晃就要化成雾。　　 ......

她心底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 整夜大雨后，湿透的不止衣服。

95.我不喜欢一夜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参加完一整晚的活动，崇馥有些累了，精力尚未恢复。 终于开到地方，她解开安全带又打开了车门，下车前不忘表达了一番谢意，感谢他送自己一程，可他却说， “那就请我喝一杯吧。刚刚没喝尽兴。” 　 坐在酒吧里，听着《is That All There Is》，崇馥喝完了今晚的第三杯酒，才扭头对俞漫说， “好像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你说便是。” 他一脸无所谓。 　　 “别靠我太近，我不喜欢一夜情。” 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自恋，接着补充道， “以及，我现在不是单身。” 　　 下意识的，她脱口而出，没有用我有男朋友这样的句式，关于这种情况，她曾经和江莛还有女孩们聚在一起无意间聊起过。 这种声明的重点是告诉对方，你的情感状态，而不是亲密关系的对象是谁，你，才是这个问题与答案的主体。 她觉得很有道理。 　　 在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面前，她的声明不免显得有些冒犯和自恋情节，但好在，她今晚喝了些酒，整个人都变得更无所拘束一些。 　　 俞漫对她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略带失望的语气说， “这样啊，好失望啊。” 崇馥不知道他的“失望”是对她声明中的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自恋的本质是自卑，眼前这个男人看似温润平和，实则身上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性，他的眼神像蛇，伺机而动。 被这种眼神盯着，她却不觉得冷。 为了不被这种危险感一点点吸引，她宁愿早一点划清界限，这杯酒就当做两个人的临别纪念。 这，才是她下车前临时起意答应请他喝酒的目的。 她对于他的这句话只是笑笑，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她不再像刚刚那样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大胆的迎上去，反过来凝视他。 相比初见时暴怒为自己作品据理力争的样子，此时坐在吧台椅上的俞漫是另一种感觉。 他的西装外套进门时，就被侍者提醒可以脱下放在酒吧的衣架上，崇馥也和他一起脱下了那件代表着正式的，被雨水打湿的西装，露出了里面的内衬衬衫后，两人都觉得自然松弛了许多。 走向吧台时，他顺手将袖口大方的向上卷起，露出了大半截胳膊，崇馥下意识避开目光，不去看。 现在她可以看了，他的小臂有一些青筋暴起，露出的半截大臂肌肉紧实而饱满，皮肤很白，身材好的男人的半脱未脱远比一丝不挂更让人遐想。 戴了一整晚的金丝眼镜被摘下放在桌上，露出了原本就十分挺直的鼻梁，还有他那清晰的下颌线此时一览无余，他垂眼看酒杯时，眉眼透着淡淡的疏离，却又因酒吧的灯光，添了几分温柔。 短碎发遮在额前，中和了他身上的危险感，清爽的少年感和他此时的清冷气质融合的恰到好处。 和黎衍那种浓颜型帅哥不同，和胡定洧的少年感也不同，他的香气更为复杂和馥郁。 对着这幕，崇馥心想，侧脸好看的人去喝酒一定要坐在吧台，这样别人看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最具魅力的半边脸，突然他抬眼看向她， “你在看什么？” “你刚刚又在看什么？” 崇馥反问。 他只是抬起眉毛，有些玩味，没有回答。 “我在想，你多大？” 崇馥用手抵着下巴，继续打量着他，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歧义，更正道， “我是说，年龄。” 俞漫这才笑了，看着她说， “我今年刚满三十一岁，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没有了，我还以为你才二十七八岁。” 崇馥收回视线。 “三十岁难道很老了吗？” 他说。 “不老，只是你看起来太年轻。” 她解释。 “我就说今天应该梳背头，造型师非说这样好，看着讨喜，不让人害怕。” 他摸了摸额前的碎发，似乎在怪罪这个发型还是太显嫩了。 崇馥心想这个造型师说的对，同时又有些好奇他梳背头是什么样， “难道你平时很严肃吗？” “谈不上严肃，只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正当崇馥想再说话时，她的手机亮起，是黎衍的消息。 黎衍：回家了吗 崇馥简单回了个：嗯 黎衍又发来消息：今天我从杭州回来得早 想来接你回家 但等了半天没看见你 崇馥皱了皱眉，他怎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她只好解释：你来晚了 我走得早和朋友在我家楼下喝点酒 黎衍又发来消息：我来你家找你吧 崇馥急忙打字：你别来 不是说好不来我家吗 见崇馥和手机里的人聊的如火如荼，俞漫打趣， “男朋友？” “嗯，他晚上来接我没看到我。” 　　 　　 黎衍此时又发来消息：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要不我去酒吧找你 是上次那家吗？ 　　 崇馥有些心烦意乱，她没法让他直接回去，她举起杯子，和俞漫说， “我要回去了，喝完这杯吧。” 两人碰了个杯，崇馥一饮而尽，俞漫紧随其后。 “等下，加个微信吧。” 俞漫看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起身离开的崇馥说。 “不用了，俞导。有缘再见。” 她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走向门口，打开酒吧的门，门上的挂铃响起，她走了出去。 她的外套还在衣架上挂着，和俞漫的衣服紧紧挨在一起。 俞漫看着女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再次笑了。 　　 往自己住所走去，酒吧并不远，离崇馥家只隔了一条马路，果然楼下有一辆商务车停在路边，她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是黎衍。 “不是说好不能来我家吗。” 崇馥有些不悦。 　　 “给你带了甜品，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这家。” 黎衍只是举起一盒甜品，递给她。 看着熟悉的包装盒，崇馥想起，这是上次于媛媛带给她的，她吃完一直念念不忘，和黎衍提了好几次下次要去杭州吃。 　　 想到这，她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我不想你来我家你知道的，但是，谢谢你。”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要不上车坐一会。”　 黎衍看着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衫的崇馥，有些担心。 崇馥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件外套，落在酒吧里了，算了，明天再去拿吧。 “不冷，没事，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她接过甜品，黎衍准备离开，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被千里送甜品感动，她突然叫住他， “你上来吧。”

96.狂野的一夜

坐在崇馥家的沙发上，崇馥从盒子里拿起一个泡芙，一口咬下去猝不及防，丰富的奶油滋了她半边脸都是。 面对如此狼狈的一幕，她伸手想赶紧拿纸巾把脸上的奶油擦掉，黎衍却靠近，亲了一下她的脸，亲完他舔着自己唇上的奶油，细细品味着。 明明是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崇馥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一口吃掉这个泡芙，又提议， “看电视吧，你上次演的剧播了。” “我不想看，古偶有什么可看的。” 黎衍摇摇头，他不想当着崇馥的面，一起看自己和别人的吻戏。 “那你想干嘛？” 崇馥有些后悔喊他上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 黎衍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随口聊起今晚的一切，还有那场雨中舞，只是她下意识没有提起和俞漫的那段，反正不会再相见，自然可以略去。 　　 她和黎衍曾经无话不谈，可以毫无保留的分享一切想法，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尤其是从上次的冷战之后。 　　 崇馥现在有事业，有朋友，有男人，可她却感受不到快乐，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差点意思。 一切美妙的东西都只存在于一瞬间，转瞬即逝。　　 无论是今晚的舞会还是刚刚的酒吧，对比起来，自己的家都太安静了，她打开音响，找到那首《is That All There Is》： "Then I fell in love, 后来我恋爱了， head over heels in love with the most wonderful boy in the world. 与全世界最棒的小伙子坠入情网， We would take long walks by the river, 我们长长久久地沿着河散步， or just sit for hours gazing into each other's eyes. 我们整天看着对方眼睛里的小星星， We were so very much in love. 我们爱得神魂颠倒， Then one day, he went away. 可是有一天，他走了， 'Is that all there is to love?'", “这就是爱的全部吗”， Is that all there is? 这就是全部了吗， If that's all there is, my friends, 如果这就是全部， Then let's keep dancing. 一起醉舞狂歌吧。 　　 她有些霸道的按住黎衍，吻了上去，巧的是，今天黎衍穿的也是衬衫，她毫无耐心的解开那一个个扣子，最后几个扣子却怎么都解不开，借着酒劲，她一把扯开那最后的障碍。 “你醉了？” 黎衍有些惊讶，崇馥今晚怎么变得这么狂野。 “别问，快脱。” 崇馥解开他的裤子，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 　　 “等下，我还没戴套。” 黎衍想让她停下。 “没事，我最近在吃避孕药调节经期。” 崇馥最近写剧本压力太大，有些月经不调，去医院医生给她开了避孕药调节。 黎衍只好服从，他就那么躺在沙发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崇馥觉得他今天兴致不高，但也没在意，毕竟她现在正爽着。 　　 第一次没有任何隔阂的和黎衍亲密接触，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感官更加的敏感，她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变化，还有那里清晰的轮廓。 直到她觉得累，不想再动时，黎衍才挺腰开始主动服务她，最后阵地又从沙发转到了床上。 快射之前，她紧紧抱住黎衍，黑暗中，她眼前出现的，竟是酒吧里那让人浮想联翩的一幕。在衬衫下欲盖弥彰的紧实线条，还有他吞下酒液时，那上下滚动的喉结，挥之不去。 　　 　　 　 第二天醒来，崇馥才知道自己火了。 　　 那条由吕嫱随手拍下的，崇馥和江莛在雨中跳舞的视频火了，起初是 30W 点赞，后来是 100W，作为拍摄者和发布者，吕嫱倒没什么反应，她十分淡定， “正常，雨中做一些浪漫的事情，本来就是短视频的天然流量密码。” 崇馥对于这种收获数以万计陌生人的点赞的飘然感，尚未适应，从前，纵使如履薄冰，她也只收获过数以万计的骂名。 　　 “你要做一个自己的账号吗？” 吕嫱看出她的兴奋，丝毫不意外。 　　 “我不行吧，我也不会拍那些变装什么的。” 她下意识想拒绝。 “不用啊，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你看这个视频，你就是做自己，才收获了别人的喜爱。你想拍什么都可以，我现在都能想到好几种路径。沉浸式感受女编剧的一天、第一次参加活动是种什么体验、穿搭妆造分享，想发什么都可以。” 吕嫱随口列举了几种适合崇馥的视频类型。 　　 “我可以吗？” 崇馥还有点不自信。 “当然，你看看这个视频的点赞，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连明星都要费心运营自己的短视频账号，没人能离开互联网，你把账号做起来，以后对于作品宣传也是个很好的路径。” 吕嫱再次分析。 　　 “好，那我有不懂的就问你。” 崇馥小心翼翼的说。 “随便问，这个我可是专业的。” 吕嫱十分自信。 　　 和女孩们工作了一天后，她回家路上想起来自己的外套落在酒吧，等她到了那里，想去拿回自己的外套时，店员却告诉她，昨晚她的朋友帮她拿回去了。 　　　　 这个朋友，显而易见，是俞漫。 崇馥有些生气，他把自己衣服拿走，什么意思？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她不会因为这件衣服而去主动找他的。 　　 　　 回家后，走在楼梯上，她想着吕嫱说的话，要不要做一个自己的账号？ 她尝试性把自己昨天在活动上拍的晚宴餐食，还有出发前吕嫱帮她拍的照片，在音符和小红书各开了个账号，发了上去，带上了活动的标题。 音符随便选了个推荐 BGM，小红书则是只发图文，发出去之前和之后她都没报任何期望，对吕嫱的话她是半信半疑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只是因为吕嫱自己是博主，所以看什么都简单罢了。 　　 没想到等她第二天醒来时，音符上这条图文的播放量到了 50W，并且不断增加中。 打开评论区，全是对她妆造和美貌的夸赞，还有人根据妆造和活动辨认出，这就是前几天那个 300W 点赞的雨中跳舞视频的主角。 她有些狂喜，但同时有些不真实感。 当她迫不及待打开小红书，却看见评论区全是在讨论她的绯闻与八卦的，议论着，原来这位就是之前和胡定洧还有黎衍闹出无数绯闻的，崇馥。 这条在小红书只有 200 点赞，却有 300 条评论，一时间，她有些心烦意乱，把截图发给吕嫱。 吕嫱的回复十分亢奋：行啊 我就说你可以吧 音符最爱看这种名利场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音符能火吗？ 崇馥不解：为什么？ 吕嫱继续给她剖析：你第二张照片 拍到了对面的明星 你没发现吗 崇馥：啊？ 吕嫱：这就是高级感啊 互联网上和明星一起出场蹭热度 最容易让人有好奇心和窥私欲了 小红书你别管 你就该发什么发什么 音符热度低不了 崇馥有些没底：那我接下来发什么？ 吕嫱：你长得这么好看 发发自己的怼脸视频 也可以啊 等以后拍点 vlog 提前为我们电影宣传一下也挺好 过了一会，吕嫱又发来消息：算了 你家在哪？

97.害怕出轨的女人

带着各种三脚架和几个补光灯，吕嫱来到崇馥家，崇馥有些奇怪，这么多拍摄工具，她想干嘛？ “来搭把手。” 吕嫱肩上还挎着一个相机包，她赶紧示意崇馥接一下自己手上的器材包。 　　 “你带这么多，来拍啥？” 崇馥疑惑。 “当然是拍你啊。我来给你拍素人改造。” 吕嫱打开自己的随身化妆包。 崇馥看着这一地的东西，有些难以置信， “就我们俩就能拍？” “对啊，这还不够吗，又不是拍电影。” 吕嫱觉得有点好笑。 　　 画了两个小时的妆，崇馥觉得自己的腰都酸了，当吕嫱把面前的手机镜头移开时，崇馥松了一口气，她拿起镜子，想看看吕嫱给自己画出什么样。 即便上次已经体验过吕嫱的化妆技术，但当她看着镜子里这个眉眼如画，妆容精致的女人，她再次惊呼， “这，还是我吗？” 　　 “你这句话，每个被我改造过的人都会说一遍。” 吕嫱见怪不怪。 本来以为上次活动的妆已经是吕嫱的超常发挥，现在看来，那分明是命题作文限制后的发挥。 今天的妆容将她的五官优势与气质，全都放大到了极致，既强调了眉眼，又弱化了唇色，更添几分异域感。 在家里大开各类补光灯，被吕嫱拍了几百张照片后，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崇馥见吕嫱开始她带来的拍摄器材，立马想去把妆卸了，她再也不想拍照了，吕嫱看见她拿着卸妆水，赶紧制止她， “干啥，还没拍好呢。” 她对自己今天的作品很满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合适的妆容模特了。 “天呐，还拍？果然博主不是谁都能做的，还要拍什么，这不都拍了几百张了。” 崇馥不解。 “不不，哪有几百，是几千张，能拍的多了去了，再出门拍几张，我找找地方，不能浪费了这个妆。” 吕嫱收拾完器材，靠在墙边打开手机，一刻不停的开始搜寻小红书上，附近有什么适合拍照的餐厅和酒吧。 　　 崇馥看着面前这个像个陀螺般，一直在运转的女孩，不由得心生敬佩，之前是她小瞧她了，刚刚吕嫱站着为她画了两个小时妆，她想让吕嫱坐下画，吕嫱却拒绝了，只因站着和画更好下笔。 化妆之后吕嫱又给她捯饬了一番发型，选了一副，最后又站着拿着相机，手机，CCD 不断切换着，为她拍了三个小时照片，吕嫱尚且精神奕奕，她难道还有什么资格抱怨？ 坐在车上，崇馥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向吕嫱，为她装扮了一下午的女孩，此时却素面朝天，专注的看着手机上的拍摄场地，规划等会的拍照。 想起一开始，她对吕嫱所抱有的偏见，崇馥突然有些愧疚。 “等会我帮你也拍几张呗？” 崇馥提议。 “不用，我不拍视频的时候不喜欢拍照的。别觉得对不起我，我给你拍改造，就是在打造作品，况且发布前我要开共创的。” 崇馥不知道何为共创，但她喜欢这个女孩的坦率。 后来她才懂共创就是把一个视频的作者变成两个人，会有一个联合创作的界面，让观众可以同时看见两个人的账号主页，此时崇馥才只有 9000 多粉丝，吕嫱却有一百多万粉丝，她开共创简直是在做善举。 　　 　　 到达目标地点，是一间西餐厅，吕嫱订好的位子在窗边。 餐厅里客人寥寥无几，装修以黑色为主，大厅正中间还有一束巨型红玫瑰花束，黑与红的色调，十分适配今天吕嫱为她选的这袭红裙。 坐下后，崇馥知道这间餐厅一定不便宜，她主动提出今天她来买单，吕嫱却让她别说了， “这是我的拍摄，你是我的模特，哪有让模特付费的说法，这样，等会请我喝酒，OK？” 　　 “好。你挑地方。” 崇馥见她如此认真，只好答应。 “我们先点餐，等会拍几张。” 吕嫱一进入工作状态，说话的语气就增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感觉，这种状态，崇馥在江莛身上看见过。 “好。” 崇馥点点头，翻开菜单，两人点了一份双人套餐，吕嫱又单独点了一杯调酒。 餐不知何时能上，吕嫱拿出 CCD，一边和崇馥聊天，一边按下快门， “给我说说那天的活动呗，我想知道我都错过了什么？” “唔..其实也还好吧，前面的红毯就是明星在那走，晚宴也挺无聊的，许多网红，不，博主都去了。” 提到网红，崇馥意识到对面的吕嫱也是网红出身，网红这个称呼有些贬义感，她赶紧改了口。 吕嫱按下快门，丝毫不在意， “没事，你想叫网红也行，我无所谓的，那只是我的职业身份之一。” 　　 “后来到派对现场，没过多久就下雨了，江莛和我就跳了个舞，之后你也看见了。” 崇馥如实说完。 “那天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 吕嫱的问题很直接，八卦的毫不遮掩。 吕嫱示意崇馥起身，她们在落地窗前拍了几张照片，崇馥逐渐放松下来，和吕嫱相处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她很真诚，即便有时候真诚到有些楞，丝毫不客套。 她能理解为什么于媛媛和吕嫱关系会那么好，两个人完全互补，就像自己和美美那样，从性格到喜好，截然相反的人反而更适合做好朋友？ 或许只适用于同性之间，女孩总是可以互相包容更多的。 　　 餐食终于端了上来，吕嫱将 CCD 放回裤子口袋，她们坐回座位，崇馥这才慢慢和她吐露，那一晚她在酒吧时的一切，吕嫱一边用刀笨拙的切着猪肋排，一边分析， “你被他吸引了。”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崇馥试图说服反驳。 “怎么切不开啊。” 吕嫱对她的回答充耳不闻，只顾和桌上的肉较劲。 崇馥见状叫来服务员，让他端回去让后厨切好再上。 吕嫱这才得救，她知道如果于媛媛在，她也会这样做，但吕嫱自己永远不会开这个口，这就是她们的互补之处。 “有对象怎么了，难道你喜欢吃牛肉，你就不吃猪肉了吗？” 吕嫱指着崇馥盘里的牛排说道。 　　 崇馥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到不对劲的点， “总之，我没有给他留下联系方式，我不想做不好的事情，成为自己都瞧不起的那种人。” “嗯，这是女性对自己的道德枷锁，还没怎么就已经先害怕自己出轨，很常见，那如果没有现在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处理？” 吕嫱提问的这个角度，崇馥从未想过。

98.夜幕降临，请放肆爱

她对自己被吸引这件事的恐惧，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能辜负黎衍，无论如何，不能在自己身上重蹈覆辙胡定洧对自己做的一切。 但如果真的没有黎衍的出现.. “我会给他我的微信。” 崇馥抿了一口服务员刚为她倒的起泡酒。 吕嫱激动的打了个响指， “这就对了，那么我问你，你知道你被这个人吸引，那么，他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你？” “我..” 崇馥皱起眉，回忆着和俞漫的初见，他那种不管不顾的生猛感，还有他身上那喷薄待发的危险性，当然，离不开他那些优秀而小众的作品。 “我认为，我们被男人吸引，本质上是因为我们自己渴望某种特质，而他刚好拥有，或者我们幻想他有。” 吕嫱一针见血，想法新颖而独特。 “我觉得他很有胆识，很有才华，虽然有些怀才不遇，还有他身上有种气质，很危险。” 崇馥不再犹豫，说出自己的内心。 “很好，这些特质，是不是你想要拥有的呢？找到你缺失的，渴望的，拿回它，或许就能平和的看待那个吸引你的男人。” 吕嫱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个杯，接着说， “如果没有他，你会加微信，然后呢？ 可能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但你越抵触，越是害怕，越是让这个人变得特殊化。最后适得其反。” 　　 崇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吕嫱，她完全被说中了，完全将她一直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差点意思”的原因，摸透了。 原来那是一种缺失感。 她再次看向吕嫱，眼里却只剩下欣赏， “你除了做视频，是不是还研究过心理？” 　　 “没有，我只是喜欢自我分析，分析出的东西对别人也通用，毕竟女人的恐惧，总是被社会塑造的差不多的。” 吕嫱一手抓着切好的猪肋排，一边啃着一边说，表情有些狰狞。 “和你聊天，我觉得获益匪浅。” 崇馥表达自己的想法。 　　 　 “好了好了，别夸我了，想不开就和我聊聊天，反正不收费。对了，我推荐你一首歌，祁紫檀的《仍存在的恐惧心理》我认为所有女孩都应该听她的音乐，不多说了，你有时间听一下。” 吕嫱漫不经心的说着。 　　 　　 在去酒吧的路上，崇馥戴上耳机，打开车窗，发丝在晚风里飘扬，耳机里播放起这首歌： 爱拯救了我， 抛弃了我， 又再次拯救我， 如同距离， 割裂了你我， 却拯救了我的寂寞， ... 爱自己 你教我， 还是很不熟悉， 笨拙又想急于学走路， 只好偶尔失控偶尔很规则， 还是会有 还是会有， 恐惧， ... 我的社会属性， 我的个人主义， 是否需要向你交代呢， 我的亲朋 陌生的人。 ...... 　　 　　 车窗外飘来的风吹的崇馥很舒服，一天的疲惫，仿佛在此刻瓦解，她也看清楚了一些东西。 她在恐惧什么？她在抗拒什么？ 她恐惧的是「做自己」，抗拒的是「找自己」 　　 想想自己喜欢过的男人，恰恰对应了吕嫱说的那个观点你喜欢的一切，不过是理想中的自己。 到了吕嫱选的场地，ins 复兴乐园，崇馥有些意外，没想到吕嫱看起来内向，但在娱乐上，也有跳脱的一面。 夜幕降临，喝完酒后的吕嫱，像换了个人，一反常态，和那个连开口喊餐厅服务生都不好意思的女孩截然相反。 她像回到了自己的那方天地，雀跃的带着崇馥一起挤进入口。崇馥买了两张通票，这里的夜晚十分热闹，到处都是博主和大学生。 吕嫱拉着她的手，随便进了一家 club，边走边和她说着话， “你知道吗，我上次带我妈去南京 61 玩，结果她被查身份证了哈哈。” “61 我也去了，不过现在关店了吧，你妈妈确实很年轻，打扮的比我都时尚。” 崇馥说。 “又新开了一家，下次一起去看看。” 吕嫱眯起眼笑了笑。 通票玩家进每家 club 都会先送一杯酒，吕嫱和崇馥拿着酒，往舞池中间走去，这是一家 hip-hop 吧，正在放于贞的《放肆爱》，吕嫱一听更来劲了，拉着崇馥走进人堆里。 吕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她转头对崇馥大声说， “我特别喜欢这歌，完全女凝视角，这是一首把男人性化了的说唱。” 　　 对这位女 rapper，崇馥从前没有过多了解，只是觉得这歌有些太超过，但今晚，在吕嫱的点醒下，她再次听到这些歌词，这就是一首呼唤女孩们脱下束缚的音乐： 　　 姐妹 预备备， 今晚 好机会， 微醺 状态 加倍， 音响 开最大， 香水 用力撒， 灯光 暗就暗吧， 看上就大胆上前要他微信， 你今晚化了妆还穿了短裙， 舞池里 MC 正在带情绪， 现在不跳舞 不行， ... 忘记前任忘记压力忘记伤心， 忘记平凡忘记出身忘记看不起， 随你跳舞随你摇晃随你开心， 随你大笑随你拥抱别人或自己， 束缚去掉吧，脱下外套吧， 还有疑问吗？要什么回答。 ..... 随着音乐，她打量起周围的人群，女孩们妆容精致，衣着大胆，每个人都是那么快乐。男孩们听到这首歌，有的十分享受，有的则面露尴尬，享受的那些多数妆容艳丽，性向也不言而明。 吕嫱一回头看崇馥还在那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简直无语，再次拉着她来到 DJ 台前，对着她跳，试图带动她的情绪。 崇馥甩了甩头，抛下刚刚的一切，在这里，她不需要思考，也不应该思考，跳舞和快乐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 不一会，她和吕嫱的身边就出现了几个帅哥，想和她们一起跳舞，音乐恰好丝滑的切换到了更为舒缓的《Popular》： Tell me, do you see her? She's livin' her life, 告诉我 你见过她吗 她过着精彩的人生， Even if she acts like she don't want the limelight, 尽管她表面上讨厌成为公众的焦点， But if you knew her (Yeah), she lives a lie, 但你早已看透她这如谎言般的人生， Oh, oh-oh-oh-oh, I know what she needs (Oh-oh),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She just want the fame, I know what she fiends (Oh-oh), 不过是声望而已 这却使她无法自拔。 ...... 崇馥逐渐进入状态，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跳舞，和上次在雨中的感觉不一样，那次是在大自然成全下，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自由，这次是痛快。 “美女，等会可以请你去吧台喝一杯吗？” 其中一个男孩举着微信加好友二维码对崇馥说。 崇馥只是摆摆手， “不用了，想喝的话，我可以请你们。” 接着她搂着吕嫱走出舞池，吕嫱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男孩， “啧，做得好，谁想加他们。保证没安好心。” “这边我第一次来，你决定吧，现在去哪家？” 崇馥把下一家 club 的选择权交给吕嫱，这时，她才惊觉，她最近的娱乐活动都是和女孩们一起，而黎衍和她，却鲜少一起活动。 毕竟和他一起出门，限制太多，两个人都得小心翼翼。 “楼上吧，有一家某个男明星经常去呢。就是人有点多。” 吕嫱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好。” 崇馥没有想法，反正今天就是要让吕嫱玩的开心，她真心想交下这个朋友，而不只是成为她工作上的伙伴。 到了入口，没想到这家已经爆满，两人只能再上一层，随便找了个 club。 这家是以 Techno 为主，对比别的 club 稍显冷门，吕嫱接过赠酒，小声和崇馥吐槽， “其实我挺喜欢 techno，但每次和于媛媛去都没感觉，她对这种音乐不来电，你别告诉她我的话哦。” 崇馥摇摇头，她当然不会告诉于媛媛，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过于互补，也会有弊端。 相比刚刚的酒吧，这里的年轻人打扮的更为特殊一些，简称“亚文化”风格。 “下次我给你也试试亚文化风格，怎么样？” 吕嫱突发奇想。 “都行，没试过，但有的也太夸张了吧。” 提起亚文化，她就会想起那个“开放式关系”的亚文化穿搭博主，虽然已经想不起他的名字，但对他的炸裂言行还是印象深刻。 她悄悄附在她耳边，和吕嫱说起那次的事情，吕嫱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这种人，我也遇到过，男人都是这样，没有道德感，所以你没必要太束缚自己。你离那种道德败坏，还差得远呢。” 崇馥耸耸肩，今天酒喝的有些多，她和吕嫱说了一声，就往洗手间走去。 路过卡座区，无意间踩到地上的空酒杯，她险些摔倒，一只胳膊伸过来，稳当的扶住了她。 正要表达感谢，她却愣住，这里很吵，那人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但口型依稀可以辨认出四个字「有缘再见」

99.没有女性天生爱穿高跟鞋

他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眼镜还是那副金丝边的。 崇馥看见他，第一反应是在心里吐槽，来酒吧蹦迪，居然还戴眼镜，真是少见。 　 既然遇到，她干脆直接问， “我衣服在你那？” “衣服？” 他明知故问。 　　 “算了，不想还我也无所谓。” 她打算作罢。 “你一个人来的吗？” 他的手还抓着她的胳膊。 “不是，我朋友在那边。” 她只想快点去洗手间。 俞漫看出她的急迫，立马明白过来，放了手， “我陪朋友来的，你等会可以来我们卡座一起玩。” 崇馥点点头，飞快的奔向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崇馥放松许多，回到舞池却不见吕嫱，打开手机，吕嫱十分钟之前发来消息，说是遇到了朋友，想去打个招呼，让她自己先玩一会。 　　 崇馥一个人在舞池晃悠有些无聊，走到边缘，低头玩起了手机，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回头，是俞漫。 “喝一杯？” 俞漫看出她落了单，又不想去卡座和陌生人一起玩。 崇馥摇摇头，club 的酒，一个赛一个难喝，况且她今天已经喝了好几杯。 此时已经十一点半，崇馥想再去看看别的 club，随便进了旁边的另一家 club，这家以舞曲为主，崇馥来了点劲，总算能听到点有歌词的音乐了。 她看着这个跟着自己进来的男人，他正在霓虹灯光下 rave 的忘乎所以，甚至他不断挥舞的手臂有时会不经意间滑过他那敞开的领口，露出内里的锁骨和更多画面。 她下意识想让他停下， “衣服什么时候还我？” “不还你。”　　 厅内正在播放着曲目林忆莲《不还你》： 你吻过我的嘴我的脸我呼吸， 我怎么可能把那温度计都还给你， 我等于你。每寸皮肤都记得你， 比什么都熟悉， Baby never ever let you go, 什么都不要说不要提， You're the one that I'm living for, 除非我学会怎么分裂自己， 我等于你。 ...... “什么？” 崇馥不明白。 “哦，我以为你问这是什么歌儿呢。” 他笑的很狡黠。 她想走，回去找吕嫱或者回家都行，转身前突然想起晚餐时，吕嫱的那句「但你越抵触，越是害怕，越是让这个人变得特殊化。」 　　 她再次打量眼前的俞漫，他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挑衅，像是在说“难道你不敢跳吗” 　　 此刻，是她今晚第一次抛下一切，什么都不想，只是享受音乐，享受身旁有一个热情似火的舞伴。 音乐继续播放： 我看着你起床你熬夜你休息， 我怎么可能把那动作都还给你， 我不还你， 陪我去迪斯科莫斯科都是你， 我怎么可能把这天地都还给你， 我等于你， 不可以。 ... 　　 　　 十二点半，对于来 ins 乐园玩的人来说，不过是刚刚开始。 崇馥拍了一天的照片和视频，再没力气站着，别说跳舞，她现在只想回自己床上躺着。 还好她只穿平底鞋，否则她不敢想象她现在还能不能走路。 　　 她排斥一切专属于女性的美丽刑具，对她来说，长大从不意味着可以穿高跟鞋。 她记得小时候看的偶像剧里，总会有一个情节，女主角总是穿着高跟鞋工作，累的时候，男人突然出现，贴心的为她穿上最舒适的拖鞋。 那一幕就像王子终于找到了灰姑娘，单膝跪地俯身为她穿上那只「水晶鞋」，好像这样就足够感动。 崇馥却觉得，如果女主角一开始就不用穿高跟鞋呢？那她根本就不需要「被拯救」 所以崇馥从来不穿高跟鞋，以及一切带跟的鞋子。 　　 后来她和女孩们交流才发现，原来不止她不喜欢穿高跟鞋，没有女性天生爱穿高跟鞋。 就连红毯后台的女明星们，也都是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的脱下那些华丽的高跟鞋。 或许对女人来说，光脚和脱下 bra 时，就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候。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崇馥脱掉鞋子光脚坐在乐园的长椅上时，吕嫱兴奋的指了指自己脚上的洞洞鞋， “我太喜欢穿洞洞鞋了，你下次可以试试，有各种各样的装饰可以 DIY，我穿上它去哪都可以。” “好，我回去也买一双。” 崇馥看了看吕嫱脚上那双薄荷绿色的洞洞鞋，有些新奇。 　　 “哦对了，照片，我 P 完再发给你，但我有点拖延症，总之我尽量早一点把视频和照片弄出来。” 吕嫱打开手机相册，给她先看了一些今天拍摄的原图。 “没事，你按自己的节奏来。” 崇馥觉得原图已经很不错，可以说是超出她的预期了。” “你今天有看见什么帅哥吗？” 吕嫱问。 “没注意。” 崇馥答。 “也是，谁能比得上明星。” 吕嫱对她的回答丝毫不意外，有了帅气的明星男友，谁还会去注意普通男人。 “但我在 club 遇到了一个人..就是我今天和你说的那个人。” 崇馥没有隐瞒刚刚的巧遇。 “啥时候，他在哪？人呢？” 吕嫱下意识四处张望着，想探寻此人的踪迹。 “就是我去洗手间以后，你有事走开的那一会，我和他跳了一会舞，就自己出来透气了。” 崇馥说。 “好吧，那天我没怎么注意他，不过他气质还是挺特别的。” 吕嫱快速回忆着自己对俞漫的最初印象，接着她看了一眼时间， “我该回去睡觉了。你走吗？” “你先回去吧。我再缓一会就回家。” 崇馥摇摇头。 “行，那我先打车了，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吕嫱低头打开网约车软件，还不忘提醒她安全到家时记得报备一声。 “你到家也和我说一声。” 女孩之间的关心是相互的。 看着吕嫱上了车，崇馥不禁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从家里再到餐厅最后是酒吧，还有那被吕嫱无意间点破的缺失感。 身后是热闹的人群和乐园，眼前是落寞的街道和路灯。 此时，那种缺失感被无限放大，她该回去了。 刚打了辆网约车，一辆车就在路边出现，车窗放下，又是那抹熟悉的不羁的笑容， “去哪？”

100.每颗心都是座围城

面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好心司机，崇馥想也没想做出了回答。 “我已经打车了，不用。” 崇馥婉拒。 “取消，我送你。” 俞漫的语气带着几分霸道。 “你不叫代驾？” 崇馥认为他这是在酒驾。 　　 “我没喝酒，真的。” 他十分笃定。 崇馥还是摇头，她叫的车还有一公里就到了。 “你的东西不要了？” 他只好提起那件衣服。 偏偏那件西装对崇馥来说，有些特殊，她有些犹豫， “我给你一个地址，明天到付寄给我。” “不，要么你亲自拿，要么我扔掉。” 俞漫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 崇馥打开了车门，系好安全带以后，打开手机取消了打车订单。 “走吧，你放在哪了？不管在哪，我都在楼下等你拿给我。” 崇馥直视前方路面，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所以，那个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俞漫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了端倪，那不只是一件衣服。 　　 见崇馥没有回答，他伸手打开了音乐播放器，一个十分有韵味的女声飘出： 　　 每一个一闪而过的欲念， 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每一个人都有需要隐藏的一面， 不想被发现， 藏了很多年那些执念， 却愿意为一个人而改变， 连自己都没发现在这以前， 我们好像都没有说过什么誓言， ... 每颗心都是座围城， 无法靠近， 你的心藏在里面， 微弱的火焰昏暗的光线。 ...... 　　　　 　　 “这什么歌？” 崇馥想看看歌名，却发现他用的是车载 CD 机而不是听歌软件。 “围城。你可以听歌识曲一下。” 等红绿灯时，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跟着音乐不时敲击着。 　　 崇馥打开了听歌识曲，找到了这首 YEHAIYAHAN《weicheng 围城》，就在她以为这是一首纯女声的抒情曲时，俞漫跟着那突然飘出的男声 rap 开唱了， “在这座城里装着你和我的秘密， 这秘密让你和我都假装不在意， 我只在意你现在还是不是你， 和你是不是还生活在这座城里， 我看着在你眼睛里的我， 我也相信你能看见在我眼睛里的你， 不用再说什么别问我在想什么， 让我抱着你做个梦一起去实现好吗， 当最美丽的言语都不足以表达， 最动人的感情在这空气中融化。” 唱完这段俞漫露出了一个「献丑了」的笑容，而音乐还在播放着。 　　 “你还会 rap？” 不得不说，俞漫这段京味儿说唱，真的有些惊艳到崇馥。 “大学时和同学一起玩儿过几年，后来他们去搞乐队了。我呢，又爱上了电影。” 说起过去，他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似乎没有遗憾。 “从此中国少了个 rapper，多了个优秀的导演？” 崇馥做了个总结。 “音乐也是一种表达形式，但我认为有些东西注定是无法用音乐去说的。” 俞漫点了根烟，一边咬着烟嘴一边说道。 烟雾随风飘到她脸上，她微微蹙眉，距离她上次抽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 写《你的烟熏到我没关系》期间，她靠抽烟来走进人物内心，烟不离手。 在一起之后，她和黎衍约定好，两人一起戒烟。 “不喜欢？” 俞漫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单手拿出车载烟灰缸，正要按灭。 “不是。” 崇馥见状打断他， “只是很久没闻到这个味道，不太适应。很香，什么烟？”　　 “红酒爆珠，来一根？” 他问。 “不用，我在戒烟。” 她拒绝。 离导航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五分钟后，俞漫停在路边，坦白了一切， 　　 “其实，衣服不在我这，但我可以给你买一件。” 像犯人交代罪证般，他飞快的说完这句话。 “你在玩什么？你把衣服弄丢了？” 崇馥觉得自己被耍了，有些不高兴。 “不是，你说的是不是那天在酒吧你落下的那件西装？” 他问。 “对，不然呢？那是孤品，vintage，买不到了。” 对他的明知故问，她有些生气。 　　 “我没拿。” 他解释。 　　 “除了你，还有谁？” 崇馥不想和他开玩笑。 “那个人，你认识。” 他停下车，看着她说。 提起那晚，俞漫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时间再次回到那一天晚上，崇馥从酒吧离开后，俞漫坐了一会，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风铃声响起，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俞导，好巧。” 胡定洧先发制人，打了招呼。 “你怎么在这？” 崇馥晚上闲聊营销方案时，刚提到过此人，转眼他就出现在眼前，俞漫觉得有些神奇。 “来喝酒。你呢？” 胡定洧答，他和俞漫在贾总公司见过几面，互相都知道对方和贾总的关系。 “我也是。” 俞漫有所保留，并未提及刚刚是和崇馥一起喝酒。 “再喝点？” 胡定洧直接发出邀请。 “好。” 俞漫很爽快的答应。 　　 　　 再次落座，刚刚坐过的吧台已经被收拾干净，胡定洧坐在了崇馥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浑然不觉。 “今晚的活动，你去了吗，我没看见你。” 俞漫边说边点了两杯干马天尼。 “临时有事，迟到了，去了派对。” 胡定洧对他的选择毫无异议。 　　 “上次那部剧，我看了，你演的反派很让人惊喜，有没有兴趣之后合作一下。” 俞漫的夸赞简单粗暴，毫无感情。 　　 “可以啊，俞导的作品我一直很喜欢，有新项目记得找我。” 胡定洧和俞漫继续客套着。 杯中的马天尼快要见底，胡定洧一饮而尽，叫来侍者买单。 “我来买单。” 俞漫对侍者说。 “很久没见了，俞导连请一杯的机会都不给吗？” 胡定洧说。 　　 见胡定洧执意，俞漫只好作罢，这里没别人，账单金额也不值一提，两人没必要抢着买单玩。 “您好，在您来之前的消费 428 元，一共 756 元，这是账单。” 侍者眼疾手快的递上账单给他确认。 　　 胡定洧接过账单，一眼瞥见「大都会」，丝毫不意外，这是崇馥最爱的鸡尾酒。 结完账两人朝着店外走去，路过衣架前，俞漫不忘拿起那件外套。 胡定洧刚刚一直紧随其后，此时却飞快伸出手抢过那件外套。 “这是我朋友落下的。” 俞漫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解释道。 “不劳烦俞导，我来转交。” 胡定洧语气十分礼貌。 “这是我的朋友 。” 俞漫咬牙切齿说道。 “我认识你的这位朋友，正是因为认识，所以不能劳烦你。” 胡定洧继续微笑。 “凭什么？” 俞漫有些恼怒。 “因为我知道，这件衣服对她很重要，所以，我不能交给你。” 胡定洧还是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101.名女人们的下流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