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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哭叫听得她太阳穴突突得疼。钱胜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肆虐的风暴劝她,“妈您别急坏了身体,警察在找了,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
婆婆抹泪的手停了下来,眼瞅着她,“查出啥来了?”
“警察说楚杨那天晚上可能是回村里来了,妈有见到他吗?或者村里有人说过吗?”
婆婆一愣,瞪着眼大声追问,“他回来了?回来怎么不回家啊?俺没瞅见啊,也没听谁说遇见他。”她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洗菜水,转身往外走,“俺找隔壁邻居打听打听去。”
钱胜楠远远跟在婆婆身后也出了院子,但往反方向走去。
她现在不想也没法跟任何人说话,即使是为了找楚杨。
她急需先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钱胜楠失了魂般地径直往村子另一头走。一直走到看不见在各家门口坐着的老人,附近的房子也越来越破旧。
不少墙上刷的水泥脱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红砖,墙上贴着小广告还有手写的手机号码。有几个房子破败斑驳得像是发了霉,大门上落的锁都被锈堵死了。甚至还有个的已经倒塌成了废墟。
旁边是片荒废了耕种的田地,脚腕高的茅草杂乱又稀疏。荒地中间穿过条宽窄不一的小河,岸边裸露出的河床上堆积着淤泥。尽管钱胜楠得并不是农村长大的,但看到这一片衰败的景象还是难免感到凄凉。
她在河岸边蹲下抱着膝盖,鞋底深深陷进了淤泥里。浑浊的泥水中倒映着她抽泣得喘不上气的脸,皱得像一团鼻涕纸。
婆婆大嗓门的哭嚎还嗡嗡地在她耳边回响。
确实,女儿得癫痫是因为她,丈夫失踪也是因为她。钱胜楠心里响起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对她说:死吧,你死了,你的罪孽就一笔勾销了。
她像是受了蛊惑般,伸手去触碰那不知深浅的河水。
指腹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了,我不能死,我死了桐桐怎么办?
她想起来那回桐桐大发作,她愧疚得生出了跳楼的念头。就在她走到阳台要抬腿跨栏杆试试时,听到桐桐在客厅发出动静,因为她在地毯上抽动时撞到了茶几。她回过了神来,赶忙冲回桐桐身边守着保护她。看着桐桐痛苦地蜷成小小的一团,她边哭边在心里想,妈妈会好好活着,用一生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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