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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昀芸平安度过了周末,周天晚自习请了假没有去,养足了两天,第二天抖擞精神,为了遮脸戴上了没度数的细框眼镜,用卷发棒卷了刘海,装扮成一个韩国女学生样子。她是五点钟起,五点五十前院来叫,说让她去段莠那用早。段昀芸直接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过去,见段莠穿得比她还齐整,她好奇问:“舅爷爷,今天您要出门?”段莠撩她一眼,并不应答,段昀芸已经习惯,自己给着笑脸坐下。开饭后段莠喝着一杯牛奶,段昀芸吃着桌上的新鲜水果块儿,把一颗樱桃噙在嘴里,段莠看向她,段昀芸一面嚼果肉一面叼着樱桃梗,樱桃梗一翘一翘的,段莠弯了嘴角,招手让她过去。
把段昀芸像擒小鸡似的抓过来,扣着她的手臂,先按着她的头拨开头发看那处肿包,又低下去查她在短裙下的伤口。要说段昀芸实在爱俏,伤成这样还穿着那件短校裙,贴着叁四张创可贴,显得怪招人疼的。段莠的手轻轻扶住段昀芸的膝盖侧面,段昀芸大小腿的肌肉绷出一条浅浅的线条来,是有点紧张,段莠的巡视太紧逼。段莠问:“还疼么?”段昀芸说:“好得差不多了。”
段莠忽然拿了手边的牛奶挨她的嘴,是他喝刚过的那杯,段昀芸想到小时候他就把剩饭喂给她吃,段莠的宠爱总是来得突然,又过分的亲密。他托着杯底,杯壁上挂着一层斜斗型奶渍,是他刚才留下的。杯口碰上段昀芸涂得亮晶晶的嘴唇,在段昀芸要张口把杯子含住时,段莠又拿开,他用指腹碰段昀芸的嘴唇,沾了一块唇膏下来,段昀芸拿纸巾给他擦手,段莠避开,那沾着唇膏的指头碰上段昀芸的脸,点了一块红上去,段昀芸只觉得脸颊上一冰,让水珠滴了似的。段莠说她:说她脸上是“乌七八糟”。创口段昀芸不敢碰,但能遮的地方都有涂抹痕迹,因为戴眼镜怕把眼睛照小,眼眶狠抹了一笔棕色眼影,睫毛刷得直戳眼镜片,的确花哨用力。段昀芸让他看得心虚,往后躲了几步缩回座位上,埋头苦吃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抬头,说舅爷爷,我吃好了,我上学去了。
段莠却让她等。段莠说:“你这样伤着脸,不怕人问你?”段昀芸道:“我就说摔了一跤。”段莠说:“今儿别去了,等两天再去。”段昀芸有些犹豫,但段莠常常是不容人拒绝的,段昀芸只好说:“好。”段莠看了一眼秀儿,秀儿走出去给段昀芸的班主任打电话请假,屋里剩下段莠和段昀芸,还有一桌不好再接着去吃的饭菜。段昀芸坐在椅子上,手放于膝,低眉敛目的,打算夹着尾巴度过这回早。段莠却不肯放过她,也的确到了秋后算账时候。
“这两天没问你,上回你说的王志,是我见过的?”段莠这么问她。
段昀芸顿时有些难堪,当时是当时,这种事还是很难回首的,段昀芸细如蚊蝇地回说是,段莠说:“怎么,太喜欢人家,才这么强的妒心?”段昀芸立刻否认说早不喜欢了,可又觉得显轻浮,就添补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都是之前的事”段昀芸说到后来不能再说,开始咬下嘴唇卖傻,段莠忽然抽了桌上的纸巾递给她,段昀芸愣了,她又没流眼泪,用纸巾干吗?段莠垂眼,在段昀芸的嘴唇上落了一下,段昀芸立刻意会,班主任总这么让她擦唇膏,她快讨厌死了。不过她们全家靠段莠吃饭的,段莠说什么就是什么。
段昀芸拿过纸巾,很熟练擦拭嘴唇,擦了两下后还舔了舔,沾得湿润了再擦,逐渐露出本来的唇色,淡淡的,嘴角洇开一些擦不去的红,像肿着的。她擦完微微扬起下巴让段莠检查,段莠问:“昀芸,现在还觉得舅爷爷该管你吗?”
段昀芸当然说:“应该,舅爷爷对我好我知道。”段莠说:“那好。”他把段昀芸用过的纸巾放到桌上,“那舅爷爷要说你了。你们才几岁,就玩成这样,玩倒也罢了,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觉得你这么下去会成什么样?”不等段昀芸回答,他说:“把你书包拿过来。”
段昀芸小跑去,小跑回,从前厅的梨花椅子上拿来书包,她也想了要不要提前把一些东西扔出去,可又怕段莠等得久,而且段莠在背后正看着她呢。她就停也不敢停地拎着书包回段莠面前,段莠拿过书包,拉开拉链,不用怎么搜便拿出来两盒眼影盘,叁支唇膏,一块粉饼,一只打火机,叁个避孕套,一部智能机,一部黑白机,丰富得惊人。段莠看着觉得很有意思,他不知道现在小孩子是这样的,很新奇。他问段昀芸,“你每天都背着这些去学校?”这时已经是近似微笑的语气了。
段昀芸嗫嚅道:“就光带着平时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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