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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阮泪眼朦胧地望着程远质,有一瞬间的错觉认为他跟自己还挺亲的。
可也就那么一瞬间。
她还没说话,程远质就接着说,“房子的事情你晓得了伐?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妹妹。”
程阮垂着头,几不可察地轻嗤了一声,心中的动容逐渐消解,眼泪好像也自然风干了,情绪一下变得平静而冷冽。
看吧,这才是她熟悉的家庭状态,但凡她会受益的事,总是得进行的偷偷摸摸,不能见光。
就好像对她好是一件有违常理的事,和当初给她买房子一样,还要程远质找公司会计做账挪款以防她后妈查账知晓。
程阮眼中尽是戏谑地将沁湿的纸巾团成一团丢进纸篓,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万一她要问了我怎么说?”
她跟程悦撕破脸的程度根本没有交流这事的可能,但她就是想看看程远质又能为了维稳他的小家庭编出多么不着边的借口。
程远质认真地斟酌了片刻,“问就说你不知道,如果她要再怀疑,你就说你听我们说这个房子是要给娘娘的。”
程阮听完去打量奶奶的反应,见她似乎也觉得程远质这个说法理所当然,于是问,“这样说她不信怎么办?”
奶奶见程阮看向自己,拍了拍她的腿说,“她不会不信的,她现在也有一套房子了。”
程阮心里一沉,面上却露出那种轻松无害的笑,像满不在乎似的的聊起这个话题,“哦,是吗?在哪呀?”
程远质熟悉她这种脸上与心里截然相反表现的路数,警惕地盯着她,语调严厉地说,“不重要,反正你妹妹问你就不要说就好了,省得她到时候闹。”
“哦。”程阮淡淡的应了声,漫不经心地别过头去拿起手机不再说话。
爷爷起来后他们外出吃了餐饭,程阮一如既往的面色清淡,寡言少语。他们看不出她的异常与不适,只当这是她平日里显露出的常态。
吃完饭后爷爷吃了药明显精神不济,程远质在饭桌上跟程阮交代好过户的日期,又嘱咐了一遍房子的事让她务必守口如瓶后,就开车送老人回去了。
程阮没有留在饭店里等车到了再出去,而是一个人衣衫单薄地走到路边等车,车到的时候她鼻头都冻红了,但她反而觉得这种冷意真实透顶,是她熟悉的感觉,比刚才来时的激烈情绪好上太多。
至少毫不违和。
晚上回到家里她躺在陆西腿上摆弄手机,心里记挂起程悦房子的事,抱住陆西的胳膊摇晃两下,出声道,“帮我个忙。”
陆西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湿软的嘴唇靠在她的皮肤上震动,“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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