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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学得稍微聪明了一点,知道他喜欢用我的稿子,我就每次藏点自己的小心思,”林声又抽了口烟,“我把他的风格一点点转变,循序渐进的,如果不特意去对比他的第一本作品和最新的作品,甚至都不会意识到这几年里他的变化有这么大。”
林声说:“他写不出来了,他后来几乎就只能靠着我们这几个人帮他写。”
“我又以为这样我就算是成功了,结果依然不是。”林声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注定了我只能躲在他的阴影下,我永远只能是他的影子,没办法有自己的姓名。”
林声抽着烟靠在了沈恪肩上,他觉得有点累。
“但是当我想抽身,去创作专门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时,又发现我写不出来了。”林声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感觉可能和你现在有点相似,就是我会很多写作的技巧,我也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人性啊,世界啊,怎么深刻我就怎么写,可是写作的过程就很痛苦,磕磕绊绊,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东西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不知所云,快崩溃了。”
沈恪望着远处,虽然视线看着前面,却好像能看到林声此刻的表情。
那种哀伤像是一团黑雾,围着他们打转。
“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总是找不到问题的所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那么热爱写作,可是我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林声仰起头,朝着天上吐了一口烟,“那时候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痛苦得不行。”
他看向沈恪,笑了:“但你看我,现在就很轻松了。”
沈恪也转向了他。
“尽管我还是那个失败者,但我终于找到了我自己。”林声说,“跟你的遇见激发了我的写作欲望,也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慢慢意识到,创作的根本并不是那些技法,也不是多深刻的哲学思辨。”
烟快要燃尽了,林声赶快抽了两口,然后起身到垃圾桶旁边,按灭烟头,丢进去,再朝着沈恪走回来。
他站到沈恪面前:“创作的根本是自我信仰的表达,是把自己打碎了揉进去,重塑一个比现实更有血有肉的人生。说得简单点,就是抛弃一切杂念,什么成不成功,什么优不优秀,什么符不符合受欢迎的作品的结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表达的是我自己。”
林声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沈恪的嘴唇。
“沈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