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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雾应了声好,接过去。
“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吴复随手整理了下领口,做最后的寒暄:“那会你还没岑矜高。”
李雾定定看他两秒,弯了下嘴角:“现在已经比你高了。”
他的笑容并无力度,却无端有些怵人。这种直率的敌意与排斥,也只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才敢表露无遗,成年后他们会慢慢学会戴上世故的面具。吴复也淡淡笑了:“你在怨我没帮你么?”
李雾单手插回卫衣兜里:“没有。”
两个字,听起来如置气。吴复临时决定再与他交涉几句。
“我想说,其实我们是没有这个义务的,”他故意用了「我们」这个称谓拉开差距:“岑矜她是个好人,她比较理想化,但理想化需要前提。”
李雾没有说话。
“她把你看做必须负责的对象,不是每个人都必须遵守这种矜贫救厄的理想主义,人的主观想法与客观条件不可能永远一致……”
吴复停下了说教,因为他从对面孩子的眼中读出了毫无保留的独占欲与攻击性,这种眼神令他如鲠在喉,真是太怪异了,只是来送个东西,却被动接下一场雄性之间才能知悉的宣战。
男孩根本不在意自己被如何形容,如何描述,遭受过各种对待。
他对他的恶感似乎只源于一个出发地。
吴复感知到了这种不对劲。
可正因少年不打算隐瞒,吴复才更不想当面揭穿。
他知道,脱口的一刻他将在战局中居于下风。
岑矜的事已彻底与他无关。他只求尽早摆脱,不会再做无谓牵扯。
但这不影响他感到荒唐,他笑了一声,问:“你多大了。”
李雾说:“十七。”
刚要再问他两句,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吴复取出来看了眼名字,旋即接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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