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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弥漫着极其浓烈的安神香的气味。
这般铺天盖地的气味下,贺兰破还是捕捉到了那点不同寻常的药香。
祝神没有在床上,而是靠床坐在地下,衣衫凌乱,连鞋也不穿。
他的衣摆洇了许多水,贴在露出脚踝的小腿上,脚踝似乎受了伤,腕骨凸立的皮肤上有些细密的红口子。
祝神支起一条腿,微微后仰着,怀中抱着一个小香炉,香炉上空烟雾缭绕,熏得他双目半阖,鼻尖泛红。
他像是出了许多汗,细长洁白的脖子上淌着水珠,贴住了些许头发。贺兰破几乎在一瞬间察觉他的异常。
呻吟声是无意识的,从祝神双唇下逸出。
就像他直白赤裸的目光。
祝神双目泛着水光,却神色涣散,眼角和面颊上有着病态的浮红。贺兰破进门来,他闻声移动了视线,虽看着门内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像精神被过度麻痹了一般,随便谁都有机可趁,随便谁他都有予取予求。
难怪下头的人日夜盯守,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四楼。
贺兰破伸出一只手关了门,走进的片刻里他用目光搜寻祝神身上每一个异样的地方。
他心中腾升起一种不好的直觉,这种直觉在他瞥见床头桌上那一抹不起眼的粉末上得到验证。
贺兰破疾步过去,用指尖捻了一些放到鼻下,果真是小霁粉的味道。
这东西本是官医管控的药,批给谁、批多少都有规矩,虽能镇痛舒神,但多数也只作辅剂,控制不好量,便容易有瘾头,日子长了,更危及性命。民间虽也准买,可一向也是要官方批准的。
贺兰家部分香料需要极少的小霁粉作为原料,贺兰破才得以分辨出它的味道。
祝神这样子,分明早不知食用了多久。
贺兰破眼角蓦地一缩,指尖顿时用了力,似要将本就是齑粉的东西再捏碎毁去。
喜荣华上上下下近百号人,会守着祝神的安危,竟不会阻止他吃这样的毒物!
他咬了咬牙,骤然睨向祝神手中香炉——小霁粉可直接食用、化水服用或经点燃也能达到镇痛效果,因制作简单,获取容易,甚至在官医开的医馆可以允许作为药材出现,才屡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