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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直情至性的杨过,萧月生颇有好感,打断他,道:“先别着急,让我略尽绵力!将这两粒丹药给他们服下,我准备一番,看看他们的造化如何。”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脂小瓶,打开塞子,倒出几颗碧绿的药丸,拿出两颗,递给杨过,剩下的又装进去,塞回怀中。
杨过虽然仍有犹豫,但无法可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伸手接过药丸,仍是犹豫,看眼前的人对此药毫不珍惜的模样,不象是什么绝世奇药,倒像是大力丸一般。
岂不知萧月生对这些身上之物不太放在心上,反正自己用不着,对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太过珍惜。况且,他也是从道藏中挑捡一些看似珍奇之丹药,无事时试着炼着玩的,药效如何,他也不知。给杨过的丹药,名谓回天丹,只要一息尚存,它便能保命十日,使身体是入冬眠龟息之境,状似假死,无呼吸脉动。十日一过,自然苏醒,如再无救命良策,自然回天乏术,故名回天丹。
两人已无法下咽,杨过忙抓起一把雪放入嘴中,嘴对嘴将丹药逼入两个的肚中,萧月生看得佩服不已,杨过为救人,毫不顾及自身感受,确实是至性之人。
“杨兄弟,这里有剑吗?最好是木剑。”萧月生问。
杨过正察看两人的鼻息,俊逸的脸上满是失望,收回自己的手,摇摇头,眼睛仍未离两人的面庞,低沉的道:“没有,噢,对面有几棵松树,可做木剑。”然后抬头,道:“怎么,你想——咦?!”
他睁大了眼睛,用力擦了擦眼,眼前已经不见人影,仿佛凭空消失,杨过年纪虽轻,却已见过当世四大高手中的三位,当世绝顶武学都有见识,但如此奇诡的轻功,却从没见过,忽然之间,绝望的心变得充满希望,如此奇人,说不定真的能将自己的义父与洪老前辈救醒。
一人影忽至,仿佛凭空出现,手中拿着一段粗壮的树枝,正是萧月生,对呆呆的杨过笑了笑,道:“还好老天帮忙,如此酷寒之地,仍有树木生长。”左手拿枝,右手轻轻往下一撸,一支木剑出现,形状古朴,浑然天成。
杨过虽然惊异,却已开始见怪不怪,奇人奇事罢了。
萧月生咬破食指,将鲜血涂抹于剑身,表情逐渐凝重,挥挥左手,道:“杨兄弟你退到百米之外。”
杨过忙起身,关切的看了看两具已经失过生命的身体,退开百米。
萧月生左手掐子午诀,右手将木剑缓缓举起,至鼻尖水平,凝神静立,巍然不动。
寒风阵阵,夹带着地上的雪花,呼啸而至,萧月生凝神静立,微闭双眼,任凭长衫烈烈作响。百米之外,杨过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兴奋,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蓦的,萧月生双眼一开,射出两道宛若实质的金芒,金芒一闪即逝,“敕!”他轻喝,声音如铜钟大吕,震动天地,在山谷中轰鸣,远处的杨过只觉轰的一下,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体内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光,软绵绵,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软软的跪倒在雪地上。
他用力的呼吸,两手撑起,使自己盘膝而坐,顾不得感叹萧月生的内力莫测,静下心来开始催动内力。他自幼在寒玉床上练功,内力对寒气极为熟悉,坐在雪地上,内力比平时更为活泼,很快运行几个周天,感觉身体好些,忙起身,要看萧月生如何施救。
此时,天地变色,乌云盖日,狂风大作,地上的雪被狂风卷起,撕扯,搅动,杨过在狂风中脚步蹒跚,左摇右晃,极力的动行内息于脚,使千斤坠,勉强能够站稳。
杨过努力睁眼,往萧月生身上望去,心中惊异不已。场中,萧月生与其余二人竟像在另一个世界,更像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纹风不动,平静无比,他双目垂帘,挥舞木剑,绕着躺在地上的洪七公与欧阳锋疾走,不时一道金光从他剑上发出,射入两人的身体,金光越来越疾,他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杨过的眼睛已经跟不上他的身影,有些发花,忙闭目,再猛的一睁,此时,已经看不清萧月生的身影,只见一团青色虚影与一团金光环绕于地上的两具身体,速度太快,更像是一青一金两条匹练缠绕,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在金光的射入下,身体渐渐颤抖,随着金光密度的加大,两人抖动的越发厉害,甚至一跳一跳,最后竟然离地三尺,浮悬于空中,两人平行仰卧,像是有人推动,随着金光转动。这一幕奇景被杨过尽收眼底,心中震惊,竟怀疑自己置身于梦中,实在难以置信。
“敕!”从萧月生口中又传出一声巨响,杨过身体内力奔腾,正抵抗着越来越猛烈的狂风,响声传入耳中,内力顿失,身体被狂风扬起,呯的一声摔在地上,好在地上终日积雪,雪深盈尺,摔在其上,没有大碍,但内伤严重,血气翻涌,胸中气闷,忍不住又吐出两口鲜血。
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内伤,忙向义父与洪老前辈望去,此时狂风已息,乌云散尽,温暖的阳光披洒于天地国方,刚才天地狂乱的气象仿佛没有发生,如不是刚刚形成的雪丘雪领,实难让人相信。洪七公与欧阳锋两人此时平躺在地上,静静不动,萧月生则盘膝而坐,木剑横置于膝上,微闭双眼,双手却迅捷无伦的摆出各种形状,指影闪动,仿佛几只手同时运动,令杨过眼花缭乱。
杨过艰难的从雪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欧阳锋跟前,看两人面色红润,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伸手试探两人的鼻息,竟发觉两人呼吸悠长,沉稳无比,强烈的喜悦快要把他的胸膛炸开,忍不住放声长啸,可惜他内伤沉重,啸声戛然而止,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萧月生停止调息,睁开双目,温润的金光在他眼中乍现即逝,眼睛变回原来的深邃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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