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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份完全无罪的判决。
最后,审判长看着菅家说:“由于没能充分倾听菅家先生真实的声音,导致其自由被剥夺,作为本案的审判长,我由衷地表示歉意。”
话音刚落,三位身穿法袍的法官同时起立,向菅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
这一幕发生时,带给我的冲击已经不足以用震撼来形容。我静静地看着象征绝对权威的法院与法官向菅家道歉,承认自己的过失,体内有什么东西沿着背脊在涌动。
或许就是现在,日本已经被撼动了。
休庭后,在一片欢呼声中,我隔着围栏与满面笑容的菅家握手。
的确,最高法院承认的DNA型鉴定已经从证据中排除,菅家被判无罪,可判决书中没有提及本田教授的再鉴定结果。法院只采纳了铃木鉴定书,以此为据下达了无罪判决。判决内容并没有具体涉及当时科警研的鉴定结果。
此外,我还注意到了一件事。就在审判长高声宣读判决书中关于DNA型鉴定的部分时,我用余光捕捉到右侧细微的动静——一位检察官悄悄起身,离开了法庭。判决书还未读完,检察官就离席而去,这种行为令我觉得奇怪。后来,我询问了法庭外的记者,得知那位检察官在走廊角落里给谁打了个电话。他那么着急,是要给何人报告何事呢?
就在这一天,松田女士再次被传唤到检察厅。检察厅就在法院隔壁。如果其他媒体察觉,绝对会将检察厅包围得水泄不通,于是,我约了松田女士在附近公园里碰面。
听松田女士讲,检察官已经告诉她审判的结果,并再次向她道歉。之后,我们谈起了菅家出狱的事。
“去年我们曾在这里见过面。正因为您当时对检方严厉斥责,我们才等来了菅家的释放。”
当时检方处境艰难,各方都在向他们施压。有位检察官甚至这么说:“释放是可以,问题是被害人家属那边……”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松田女士向检方说出了那番话——“你们难道不会说对不起吗?”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事情不会进展到这一步。
再审终于结束了。菅家摘掉了“凶手”的帽子。接下来,该追问侦查机关何时揭开“足利事件”乃至“北关东连环杀童案”的真相了。
最高检察厅在再审结束后迅速提交了一份报告书:《关于“足利事件”中的侦查、公审等问题点》。我仔细阅读了这份报告书。
关于没有目击者这一点,报告书终于承认了自供的漏洞:“案发当日,弹珠游戏厅及附近没有人目击到菅家,(中略)在其供述的路线中,也无人目击到有人用自行车载着一个疑似被害人的女孩。”
当时,栃木县警方视菅家在堤坝斜坡刹车的举动为“秘密的暴露”,可报告书认为“并无可称之为‘秘密的暴露’的行为”。报告书中还说:“从菅家住处扣押的物品中,并未发现其为萝莉控的证据。”其余的内容基本与我的报道相同。
报告书也提及了松本女士等人的目击证词,还有“鲁邦”:“侦查本部的初始侦查结果显示,案发当日下午六点三十分至六点五十分左右,在渡良濑川岸边,有两位目击者看到疑似凶手的男子与疑似被害人的女孩同行。(中略)其中一位目击者仔细观察了该女孩的衣着与举止,给出了身穿红裙等符合被害人当时特征的描述。由此可见,该目击者很可能看到了被害人与凶手。但由于这段供述与菅家骑车载着被害人的自供内容不一致,检察官认为上述目击者看到的是其他女孩,没有对两位目击者展开询问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