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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凛冬。
漆黑的山路上,韩渠眼前浮现一个个和凛冬在一起的片段,凛冬之于他,不是陌生人,亦不止是熟人,凛冬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是因为特警的身份去营救凛冬,是为了他自己。
他不可以失去凛冬。
明亮的月色下,断裂的护栏、烧成空架子的越野车犹如生锈的刀,扎入韩渠视野。警车停下,韩渠走向护栏,下方的山崖有一串车滚过的痕迹,但视野受限,看不到底下的情况。
韩渠心跳轰隆作响,飞快跑向另一辆车,车被撞变形,车身上有大量弹孔,轮胎亦被击中。车里有大片鲜血,但没人。韩渠抹了抹方向盘上的血,一阵胆寒。
特警们在周围搜索、警戒,韩渠回到护栏边,片刻,飞身翻了下去。身后的特警见状,惊讶喊道:“韩先生!”
这处山崖从上方看陡峭,但其实并不深,韩渠翻滚至底部,沿途搜索,找到了一辆严重损毁的越野车,和上面那辆相似,这辆也有弹孔、血迹。电筒在车里扫过,光已经照向别的地方,又突然照回去,韩渠瞳孔忽地一缩,指尖不禁颤了一下。
灯光下,落在座位下的那一团失去本色,犹如苍白的雪花,下一刻就要在光芒里融化。韩渠在短暂的失神后,迅速钻进去抓起那顶他亲手织的帽子。
“凛冬”,这是他为帽子起的名字。
手中的“凛冬”有一个弹孔,丝线断裂,最大的那一朵雪花沾满污血。犹如一枚子弹,洞穿了那人的头颅。
韩渠左手狠狠抓着车门,脑中掠过血腥的画面。但下一刻,他甩了甩头。无数次作战经验告诉他,凛冬必然还活着,帽子应该是在掉落后被流弹打中,否则不会只有这一点血迹。温省带走凛冬的意图很明显——报复,以及拿捏警方!
M国的特警也有几位下来了,“韩先生,车我们已经详细检查过,从出血量看,人至少当时没死!出山只有两条路,往东北到月文城,往东南到月宝镇!”
韩渠将帽子揣入怀中,“去月宝镇!”
月宝镇在M国东北边境,和月文城相似,是M国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温省一路逃到月宝镇之后,本以为万事大吉,只要经过群山,就能进入月文城,那里不仅是法外之地,还能轻松出境,他早前结交了城中几位地主,也能为他提供庇护。没想到天降大礼,将凛冬送到了他面前。
他起初并不明白凛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直到在翻入山谷的车中,看到被凛冬护在怀里的阿谨。哈,凛冬居然惦记着那个替死鬼的姐姐!纱雨镇警方当初对他严刑拷打,非要他说出阿谨的下落,他是真不知道这小娘们儿逃到哪里去了,原来在月文城?
他心中大喜,两个害他落到如今境地的人都在他手中,他还有什么可抱怨?凛冬、阿谨,还有其他垂死挣扎的人被转移到他的车队里,手下问,是不是继续往月文城开。他思索一番后,决定暂时回到月宝镇。凛冬是从月文城来的,警察一定会去月文城,他再去就是自投罗网。至于月宝镇,他也并不想去,但在枪战中,他的手下也受了伤,必须尽快处理。
月宝镇不能久留,他打定主意,暂留一宿就离开。
镇里的医院夜里没有患者,值班医生正打着瞌睡,太阳穴上就被顶了一支枪。半个医院被温省占领,药品被洗劫一空,医生护士被迫给受伤者治疗。
而伤得最重的凛冬被温省丢在太平间,头颅一次次撞向地板,能活下来就给他当人质,要是死了,直接扔在太平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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