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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应德进了云开的卧房,俸小赛让婢女拉起帐子好让兰应德观察少爷腰上的伤。
云开裸着上身面对墙侧卧,腰上搭了个被角呼吸沉稳。
兰应德弯腰上前,见云开伤处脓水已经放尽,一层褐色的薄皮覆在红肿的腰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月明挑破了伤口也不用药,怕是还用酒精烈酒之类的擦拭伤口。
想到烈酒蛰着伤口的痛楚兰应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咐这二少爷倒是个能忍的,月明这么瞎搞他也挨过来了。抬眼看向靠墙的枕头有一个浅浅的睡痕,这二少爷都睡到床边了,里面那个枕头垫过谁的脑袋不言而喻。
他的心往下又沉了几分。
让俸小赛开窗给屋里通通风,却不想云开这时候醒过来,还挣扎着要起床。兰应德连忙过去制止。
听到吃过早饭还要打一针,云开不由得想到昨晚挨了月明的那一针,本就胃口不佳现在越发不想吃了。
兰应德看着他一副满心不愿又不敢反抗的模样,蓦的心就软了。少年慕艾,他又有什么错呢?杜松给他的信上对云开也是极尽赞美之词,说他果决、有心计。先施威、再施恩,让月明进了陶家的族谱。
其实进不进陶家的族谱他无所谓的,但他知道,陶头人认了月明,她阿妈在地底下会很高兴。他心内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先遂了印太的心愿领着云开走货,其余的,他再看看。
有了决断,心中也轻松了几分,他让云开继续趴卧在床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单刀直入对云开道:“老爷先前提你和月明的婚事我没答应,二少爷是不是在怨我。”
云开.......当然怨,不怨你怨谁?心里吐槽得厉害嘴上却还是只敢讷讷道:“岂敢、岂敢!”
面对他的言不由衷兰应德只是笑笑:“怨我我也不怪你,我有我的顾虑,你有你的思量,都是人之常情,没有对错。”
兰应德这种和煦的态度反而把云开搞不会了,他想大喇喇问一句:“那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但他不敢。
兰应德看着他惊疑不定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我一直想让月明恣意的过完她的人生。想着拓开她的眼界,领着她领略这世间少数人才能看到的风景。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人生几十载,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算短,与这样的女子成婚才可让岁月生花。我自己的女儿我最清楚,月明看似懂事实则时时试探你的底线,在你容忍之内骄纵。这种骄纵在年少情浓时你当然看着新鲜,时间长了便会觉得厌烦甚至难以容忍。”
云开听完这一番看似拒绝的话,心理一凉冲口而出道:“月明很少耍小性子,我也不觉得厌烦和难以容忍。”
看他挣扎着要起身兰应德连忙按住他的肩安抚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让你知晓月明的真正脾性。”
见云开平静下来他又道:“你要是想着为月明好,就不能惯着她的脾气。不能我不答应的事情她来了求求你,你就给她办了;你不答应她的要求,她来我面前撒撒娇,我就依了她。这样她身上的坏毛病会越来越多。你先前就做得很好,叫她学说傣语,教她学礼仪。她正是学习的年纪我不希望她荒废了。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你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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