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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沈老师，你真大方，大好人，知道你的学生快饿死了。”白承航还插着兜，故没有伸手去接。他吊儿郎当地乱晃身体，一点也看不出感谢，阴阳怪气倒是毫不掩饰。

白承航已经想象到沈杜恩一脸乞求地请求他原谅，不由得心底暗爽，嘴角不小心上扬了一下，又马上掐掉了。

沈杜恩张了张嘴，似乎疑虑什么又闭上了，但很快便再次张口。

“伤口清洗了吗，你这样容易感染，”沈杜恩道，他视线一直在白承航脸上，尽管对方懒散没有和他对视，“我带了红药水，你拿去涂吧。”

白承航一愣，才看见沈杜恩搁在走廊扶墙上的红药水。但他习惯性顶嘴，很快就回了过去：“洗个屁，我他妈都没回宿舍。”

“那去厕所弄一下吧。”沈杜恩的语气总是命令式，让白承航非常不爽。他恨一切拿命令语气和他说话的人。要说第一恨的，就是白昌荣，他对自己说的所有疑问句，从来都只有讽刺谩骂，而非父子间善意的交互；要说第二恨的，就是陈冬梨，她每一句询问的乞求哭泣，都是无尽的母爱绑架。

于是他一时情绪失控，终于还是拧着头用力和沈杜恩对视了。

“好啊。你帮我弄。”白承航冷声道，盯紧了白承航镜片下略有反光的双眸。他几乎一字一顿，就像是由不得沈杜恩拒绝。

14 错乱

沈杜恩的指尖是暖的。

沈杜恩明明不是左撇子却总是把表戴在右手。

沈杜恩摘下眼镜后双眼总会少那一丝光，缺乏神采。

沈杜恩看自己的眼神经常让白承航产生错觉，仿佛他眼底倒映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以了。”

白承航五指应声轻轻一收，抓紧了衣摆的布料。他收回游离的走神，看着沈杜恩直起腰，垂下眼睛把手里的红药水瓶盖拧紧。他的指尖被渗透药水的纸巾染红，在厕所外昏暗的走廊灯下看起来脏脏的。趁沈杜恩短暂离开去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清洗指尖的药水时，白承航左右扭腰低头看半结痂半破口的伤，一时间有些发怔，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遂把刚才拉起来的衣摆放下了，遮住了伤口。

上课铃已经打过了，第二节晚自习开始，白承航已经非常熟练地选择迟到。他咬了一口手里已经发冷的煎饼果子，一手搭在厕所外走廊的栏杆上，背也靠了上去，隔墙和沈杜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