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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他的梦境中燃烧起来。
他看见自己,沉默地搬来所有能找到的灯油、书画、绸缎,堆满承载他最多噩梦的内室。
他擦亮火折子,一点点微弱的光苗,在黑暗中剧烈地跳动,他扬手,将火折子扔了出去。
“轰- -!”
火焰瞬间爆裂开来,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帷幔、家具、所有奢靡,所有堕落,都在火海里发出痛苦的哀鸣。
热浪灼烧着他的皮肤,带来刺痛的快感。烧吧!把肮脏的、扭曲的、令他作呕的画面与记忆,连同这具早已被污染的躯壳,统统烧成灰烬!
浓烟呛得他肺叶生疼,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上面没有恐惧,只有解脱。他立在原地,等待着与污浊同归于尽。
然而,梦魇的残酷在于,它会让你一遍遍重温每一次绝望。
外面响起鼎沸的人声,惊呼声、救火声。门被撞开,在浓烟与热浪中,他被粗暴地拖拽出去。
冰冷的空气灌入,是清醒的刺痛。
他活了下来。
救他的人,心善,但贫苦,只说:“家里实在多不起一张嘴了。”
梦境随之转换。
宫墙高耸,遮天蔽日,投下阴影。他穿着粗糙的太监服饰,低着头,跟着引路的公公,行走在漫长的宫道上。青石板的缝隙里,苔藓顽强地生长。
他天真以为,这里是天子脚下,规矩森严,总能隔绝外界的污浊。很快他便发现,这里的污浊更加精致,更加隐晦,包裹在层层的礼仪与权力之下。他被分派到了皇后宫中。